辛棄疾被貶的原因。
辛棄疾的屢遭貶斥的生涯是從淳熙八年(1181年)冬開始的,這一年,他已經(jīng)四十二歲。
剛被調(diào)任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還沒有完全熟悉工作,就遭到了臺臣的彈劾,彈劾理由是:“用錢如泥沙,殺人如草芥。
”在許多呈送上來的證據(jù)面前,辛棄疾沒有辯解,被孝宗皇帝指責(zé)貪得無厭,挪用官錢,“憑陵上司,締結(jié)同類,憤形中外之士,怨積江湖之民”后,將他罷官。
被貶后,辛棄疾歸隱于江西信州(今上饒)帶湖,過起了躬耕隴畝、垂釣水濱的生活,并給自己取號為稼軒。
意思是想要豐衣足食,就要自己動手。
在這段時間里,辛棄疾始終不能忘記的一件事仍舊是恢復(fù)中原。
直到十一年后的紹熙三年(1192年),五十三歲的辛棄疾才被起用為福建提點刑獄。
可是,兩年后,諫官黃艾又彈劾他“殘酷貪饕,好贓狼藉”,而且朝廷下令不許他為自己辯解,卷行李走人。
不過,朝廷也不是那么霸道,不讓他辯解,當(dāng)然會輕判,讓他去主管建寧府武夷山?jīng)_佑觀。
就是這樣一個小官,在一年后,也被御史中丞何澹彈劾,彈劾原因仍舊是“殘酷貪饕,奸贓狼藉”。
辛棄疾不做任何辯解,而是跑到江西鉛山縣期思市瓜山,住了八年。
接下來就是嘉泰三年(1203年)夏天,六十四歲的他才被起用為知紹興府兼浙江東路安撫使。
不過一年后,他再次被貶,開禧元年(1205年)六月,他任隆興府(今江西南昌),剛到任一個月,有人就誣陷他“好色貪財,淫刑聚斂”,被免職提舉沖佑觀。
有沒有一首詩人被貶后還想繼續(xù)努力的詩詞?
永遇樂 京口北固亭懷古(辛棄疾)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舞榭歌臺,風(fēng)流總被雨打風(fēng)吹去。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當(dāng)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
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手法:詠史抒懷、借古諷今)定風(fēng)波(蘇軾)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fēng)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手法:一語雙關(guān))秋興八首(其一)(杜甫)玉露凋傷楓樹林,巫山巫峽氣蕭森。
江間波浪兼天涌,塞上風(fēng)云接地陰。
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
寒衣處處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手法:以景寫情,情景交融)書憤(陸游)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樓船夜月瓜洲渡,鐵馬秋風(fēng)大散關(guān)。
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
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辛棄疾一生中共被貶官多少次
1182年至1202年,從43歲到63歲。
這期間除了53歲至55歲一度出任閩中外,兩次遭彈劾,有18年在江西家中度過,是他一生被迫歸隱時期1203年至1207年,辛棄疾64歲到68歲四年間。
辛棄疾64歲高齡時,仍不以久閑為念,不以家事為懷,奉令出任。
但事未成就又遭罷免。
辛棄疾被貶了,什么官
在辛棄疾任職的前一時期中,朝廷先后把他派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fù)?dān)任轉(zhuǎn)運使、安撫使一類重要的地方官職,去治理荒政、整頓治安。
辛棄疾雖有出色的才干,但他豪邁倔強(qiáng)的性格和執(zhí)著北伐的熱情,卻使他難以在官場上立足。
另外,“歸正人”的尷尬身份也阻攔了他仕途的發(fā)展。
使他的官職最高為從四品龍圖閣待制。
淳熙七年,41歲的辛棄疾再次任隆興(南昌)知府兼江西安撫使,淳熙八年春,他根據(jù)帶湖四周的地形地勢,親自設(shè)計了“高處建舍,低處辟田”的莊園格局,把帶湖莊園取名為“稼軒”,并以此自號“稼軒居士”。
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拙自信,年來不為眾人所容”,同年十一月,由于受彈劾,官職被罷,帶湖新居正好落成,辛棄疾回到上饒,開始了他中年以后的閑居生活。
此后二十年間,他除了有兩年一度出任福建提點刑獄和福建安撫使外,大部分時間都在鄉(xiāng)閑居。
紹熙五年夏,辛棄疾又被罷官回上饒,住在瓢泉,動工建新居,經(jīng)營瓢泉莊園,慶元二年春,瓢泉園林式莊園建成。
慶元二年秋,辛棄疾生平所有的各種名銜全部被朝廷削奪得干干凈凈,在瓢泉過著游山逛水、飲酒賦詩、閑云野鶴的村居生活。
寫下了大量描寫瓢泉四時風(fēng)光、世情民俗和園林風(fēng)物、遣興抒懷的詩詞。
“青山意氣崢嶸,似為我歸來嫵媚生”(《沁園春·再到期思卜筑》):“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
情與貌,略相似”(《賀新郎·邑中園亭》)等。
嘉泰三年,主張北伐的韓侂胄起用主戰(zhàn)派人士,已六十四歲的辛棄疾被任為紹興知府兼浙東安撫使,年邁的辛棄疾精神為之一振。
他先后被起用為紹興知府、鎮(zhèn)江知府等職。
第二年,他晉見宋寧宗,慷慨激昂地說了一番金國“必亂必亡”,并親自到前線鎮(zhèn)江任職。
辛棄疾任鎮(zhèn)江知府時,登臨北固亭,感嘆對自己報國無門的失望,憑高望遠(yuǎn),撫今追昔,于是寫下了《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這篇傳唱千古之作。
但他又一次受到了沉重打擊,在一些諫官的攻擊下被迫離職,辛棄疾懷著滿腔憂憤回瓢泉。
開禧三年秋,朝廷再次起用辛棄疾為樞密都承旨,令他速到臨安赴任。
但詔令到鉛山時,辛棄疾已病重臥床不起,只得上奏請辭。
同年九月初十,辛棄疾帶著憂憤的心情和愛國之心離開人世,享年六十八歲。
據(jù)說他臨終時還大呼“殺賊
殺賊!”。
朝廷聞訊后,賜對衣、金帶,命其以守龍圖閣待制致仕,特贈四官。
紹定六年,追贈光祿大夫。
德祐元年,經(jīng)謝枋得申請,宋恭帝追贈辛棄疾為少師,謚號“忠敏”。
體現(xiàn)辛棄疾的高尚人格的詩句
西江月 遣興宋·辛棄疾醉里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功夫。
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如何
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辛棄疾是南宋愛國詞派的杰出代表。
他的一生,充滿著英雄行為和傳奇色彩,閃耀著英雄主義的光芒。
與他同時代的人,就認(rèn)識到他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文人,說他如“青兕”、如“真虎”、是“前身諸葛”。
辛棄疾是一個“余事作詩人”的人,他自己在詞中常感慨陳說: “少年橫槊,氣憑陵,酒圣詩豪余事”(《念奴嬌》),“說劍論詩余事,醉舞狂歌欲倒,老子頗堪哀”(《水調(diào)歌頭》)。
因此,純以詞人論辛棄疾,就不足以知辛棄疾。
詞如其人,辛棄疾是一個“名德冠朝紳”、“安邊有成略”的英雄人物。
他以熾熱的愛國熱情和飽滿的斗爭精神傾注于詞,使詞同國家民族的命運結(jié)合起來。
他的詞,震響著時代的風(fēng)雷之音。
王士禎《倚聲集序》說他的詞既不同于“文人之詞”,也不同于“詞人之詞”,而是一種“英雄之詞”,可謂有得之見。
辛詞現(xiàn)存六百余首,慷慨激昂、蒼涼悲壯是稼軒豪放詞風(fēng)的主脈,同時也有不少意興玲瓏的閑適之作和詞調(diào)婉轉(zhuǎn)的柔媚之作,顯示出多樣化的藝術(shù)風(fēng)格。
這首《西江月·遣興》是整部《稼軒集》中最為出奇的一首,不論用語還是立意,均表現(xiàn)出一種獨特的審美意蘊。
這首詞常被誤冠以“頹廢”的標(biāo)簽,消隱在歷代傳統(tǒng)品詞家的視野中。
實際上能有多少人體會到了辛棄疾那顆敏感的詞心呢
辛棄疾自紹興三十二年(1162)奉表入南宋朝廷,正式踏入南宋仕途,開始了在偏安朝廷的宦海沉浮,其間曾三次被劾去職,僅兩次退隱山林就達(dá)十八年之久。
但泉林之趣并沒有掩蓋了他的報國之心,朝廷一有起用的任命,他總是毫不猶豫地欣然前往。
知其不可而為之,是一種悲壯;不知其可與不可而為之,卻是一種深刻的孤獨。
一次又一次的幻想,一次又一次的破滅,留給詞人的只是那無邊無際的孤獨。
但是,孤獨者都是思想者。
當(dāng)一個人孤獨的時候,他的思想是自由的,他面對的是真正的自己。
于是,慶元年間閑居瓢泉時,這位曠世英雄寫下了這首孤獨醉客之詞。
“醉里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
”開篇便彌漫著一股濃郁的酒氣。
敢于在詞作里直言“醉里且貪歡笑”,確實驚世駭俗,即使是對一個退居山林、留戀詩酒的“前官員”而言,也有不紓國難、言行頹廢之嫌。
但一個“且”字是這兩句的詞眼。
從字意來講,“且”在這里既可解作“暫且”,也可解作“姑且”,無論哪種解法,均表露了作者此刻的心理活動。
所謂的“歡笑”,并不是真正的快意風(fēng)流,而只能是酒醉麻木中的暫時逃避,一旦酒醒后,那黑壓壓的現(xiàn)實又將怎樣刺痛辛棄疾那顆憂時傷世的心
這使我們想起他的《鷓鴣天·游鵝湖、病起作》里最后兩句:“醉中只恨歡娛少,無奈明朝酒醒何”,這應(yīng)該是“醉里且貪歡笑”的最好注釋。
“要愁那得工夫”,實際上也是正話反說。
詞人的一生,真可謂愁苦的一生。
他的那首著名的《丑奴兒·書博山道中壁》更是千古寫愁名篇:“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qiáng)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這里的“要愁那得工夫”,正是“欲說還休”的婉轉(zhuǎn)表達(dá)。
“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這句話看似和孟子所云:“盡信書不如無書”一個意思,其實相去甚遠(yuǎn)。
孟子的意思是說啊,這書上東西不能完全相信,更不能所有的東西都奉若神明,一切照搬,那就讀死了。
而辛棄疾的意思是,古書上的那些至理名言現(xiàn)在在這個南宋小朝廷里行不通了。
因此信它無用了。
辛棄疾自二十二歲起兵抗金以來,夙夜為國事奔波,按“事君能致其身”的古訓(xùn),盡一個大宋子民的職責(zé),向皇帝上《美芹十論》,又向當(dāng)政者獻(xiàn)《九議》,自己也曾在詞中說過“萬鐘于我何有,不負(fù)古人書”,可為什么被一貶再貶,投閑置散近二十年
看來不是社會出了問題,就是“古人書”出了問題。
而后者是虛,前者是實。
詞人借醉酒的掩飾,對自己的人生價值觀做了一次深刻的追問,同時,也對現(xiàn)實做了一次辛辣的反諷。
詞的上片只是“醉言”,是一個孤憤者的宣泄。
語言平白如話,仿佛剛從他的口中說出,自然新鮮。
下片意脈一轉(zhuǎn),由虛入實,敘事性描寫用的全是散文句法,有問話也有自語,還有細(xì)致的動作描寫,恍如一段押韻的小品文。
“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
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他獨酌獨飲,不知不覺倒在松樹旁。
醉眼迷蒙的他,把松樹看成了人,詢問起自己的醉態(tài)。
恍恍惚惚中,他覺得松樹在眼前走動,似乎要過來扶起醉倒在地的他。
他立即伸出手推開松樹,大喝一聲:“去”
詞人將自己的醉態(tài)刻畫得如此維妙維肖、生動風(fēng)趣,卻叫人如論無何也笑不起來。
他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深深孤獨寂寞的辛棄疾。
沒有人陪他飲酒,他只能獨飲獨醉。
醉倒時只有松樹在旁,也只有松樹要扶他一把。
他寂寞得只能與松為友,酒又如何能去除他的憂愁
雖然詞的下片一字未曾提“愁”,但隱藏在詞人醉態(tài)之中的寂寞與憂愁卻令人痛心。
而一句“以手推松曰去”,又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屈不撓、倔強(qiáng)好勝的曠世英雄。
即便是在醉中,辛棄疾也頑強(qiáng)地保持著他的英雄本色。
雖然身處逆境,他的意志并沒有崩潰,他的精神拒絕倒下。
這首詞題為“遣興”,從字面看,似乎是一個孤獨醉客隨心所欲的傾吐。
但隱藏在文字下的實在是一個曠世英雄欲禁不能,欲倒不甘的復(fù)雜情緒。
在這首詞里,作為一個孤獨醉客的詞人是醉倒了,但他作為曠世英雄的人格、精神卻在悠悠歷史長河中傲然挺立,滋養(yǎng)了后世多少不屈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