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列女傳》

原文

涼武昭王李玄盛后尹氏，天水冀人也。幼好學(xué)，清辯有志節(jié)。初適扶風(fēng)馬元正，元正卒，為玄盛繼室。以再醮之故，三年不言。撫前妻子逾于己生。玄盛之創(chuàng)業(yè)也，謨謀經(jīng)略多所毗贊，故西州諺日：“李、尹王敦煌?！?/p>

及玄盛薨，子士業(yè)嗣位，尊為太后。士業(yè)將攻沮渠蒙遜，尹氏謂士業(yè)日：“汝新造之國，地．狹人稀，靖以守之猶懼其失，云何輕舉，窺冀非望！蒙遜驍武，善用兵，汝非其敵。吾觀其數(shù)年已來有并兼之志，且天時人事似欲歸之。今國雖小，足以為政。知足不辱，道家明誡也。且先王臨薨，遺令殷勤，志令汝曹深慎兵戰(zhàn)，俟時而動。言猶在耳，奈何忘之！不如勉修德政，蓄力以觀之。彼若淫暴，人將歸汝；汝茍德之不建，事之無日矣。汝此行也，非唯師敗，國亦將亡?！笔繕I(yè)不從，果為蒙遜所滅。

尹氏至姑臧，蒙遜引見勞之，對日：“李氏為胡所滅，知復(fù)何言！”或諫之日：“母子命懸人手，奈何倨傲！且國敗子孫屠滅，何獨無悲？”尹氏日：“興滅死生，理之大分，何為同凡人之事，起兒女之悲！吾一婦人，不能死亡，豈憚斧鉞之禍，求為臣妾乎！若殺我者，吾之愿矣?！泵蛇d嘉之，不誅，為子茂虔聘其女為妻。及魏氏以武威公主妻茂虔，尹氏及女遷居酒泉。既而女卒，撫之不哭，日：“汝死晚矣！”沮渠無諱時鎮(zhèn)酒泉，每謂尹氏日：“后諸孫在伊吾，后能去不？”尹氏未測其言，答日：“子孫流漂，托身丑虜，老年余命，當(dāng)死于此?！倍矶鴿摫家廖?，無諱遣騎追及之。尹氏謂使者日：”沮渠酒泉①許我歸北，何故來追？汝可斬吾首歸，終不回矣?！笔拐卟桓冶贫€。年七十五，卒于伊吾。（選自《晉書·列女傳>，有刪節(jié)）

譯文

武昭王李玄盛的王后尹氏，是天水冀人。她年幼時就喜歡讀書，清辯有志節(jié)。一開始嫁給扶風(fēng)人馬元正，元正死后，做了李玄盛的繼室。因為是再嫁的緣故，她三年時間沒有說話。她撫養(yǎng)前妻的兒子比養(yǎng)自己生的還要盡心。李玄盛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謀劃經(jīng)略，尹氏給了很多幫助，所以西州的諺語說：“李、尹統(tǒng)治敦煌。”

到了李玄盛死后，他兒子李士業(yè)繼位，尊尹氏為太后。李士業(yè)準(zhǔn)備攻打沮渠蒙遜，尹氏對李士業(yè)說： “你這個剛剛建立的`國家，地窄人稀，安定地守著還擔(dān)心失去，為什么要輕舉妄動，暗中求取非分的期望!蒙遜驍武，善于用兵，你不是他的對手。我看他數(shù)年以來就有兼并別國的圃謀，而且天時人事好像要歸順?biāo)，F(xiàn)在我們國家雖然小，但也足可治理國政。知足的人不受辱，這是道家的明哲訓(xùn)誡。而且先王臨死時，懇切地留下命令，讓你們深深地慎重用兵打仗，伺機而動。這些話還在耳邊，為什么就忘了!不如勉力治理德政，積蓄力量觀察他。他如果過于暴虐，人民就將會歸順你；你如果不建立德行，過不了幾天就要事奉他了。你這次行動，不但軍隊打敗仗，國家也將會滅亡。”李士業(yè)不聽從，果然被蒙遜消滅。

尹氏到了姑臧，蒙遜引見并勞問她，她回答說：“李氏都被胡人滅了，我還再說些什么呢!”有人規(guī)諫她說：“你母子的性命還懸在別人手中，為什么還倨傲!而且國家敗滅子孫被殺死．你為什么偏偏不悲傷?”尹氏說：“興減死生，遣些都是道理的大體，為什么要等同于凡人的事情，涌起兒女的悲傷!我一個婦人，不能跟他們?nèi)ニ劳?，難道懼怕斧鐵之禍，請求做臣妾嗎!如果殺了我，正是我的心愿。”蒙遜嘉贊她，不殺她，為自己的兒子沮渠茂虔聘娶她的女兒為妻。到了魏氏以武威公主的身份嫁給茂虔后，尹氏和女兒遷居酒泉。不久她女兒死，她撫摸著女兒的尸體，卻不哭泣，說：“你死晚了!”沮渠無諱當(dāng)時鎮(zhèn)守酒泉，經(jīng)常對尹氏說：“王后的各孫子在伊吾，王后能去嗎?”尹氏猜不透他的話，回答說：“子孫漂流離散，自己又寄身在丑虜，老年余命，將要死在這裹，不能作氈裘鬼?！辈痪靡厦孛芴油廖?，沮渠無諱派騎兵追上了她。尹氏對使者說：“沮渠酒泉答應(yīng)讓我歸往北方，為什么來追趕?你可以把我的頭顱砍下來帶回去，我是永遠不回去了?！笔拐卟桓冶破人?，祇好返回。尹氏七十五歲時死在伊吾。

《隋書·列女傳》

原文

譙國夫人者，高涼洗氏之女也。世為南越首領(lǐng)，跨據(jù)山洞，部落十余萬家。夫人幼賢明，多籌略，在父母家，撫循部眾，能行軍用師，壓服諸越。每勸親族為善，由是信義結(jié)于本鄉(xiāng)。海南、儋耳歸附者千余洞。

梁大同初，羅州刺史馮融聞夫人有志行，為其子高涼太守寶娉以為妻。融本北燕苗裔三世為守牧他鄉(xiāng)羈旅號令不行至是夫人誡約本宗使從民禮每共寶參決辭訟，首領(lǐng)有犯法者，雖是親族，無所舍縱。自此政令有序，人莫敢違。

夫人總兵與長城侯陳霸先會于瀚石。還謂寶曰“陳都督大可畏，極得眾心。我觀此人必能平賊，君宜厚資之?！奔皩氉?，嶺表大亂，夫人懷集百越，數(shù)州晏然。至陳永定二年，其子仆年九歲，遺帥諸首領(lǐng)朝于丹陽，起家拜陽春郡守。后廣州刺史歐陽紇謀反，召仆至高安，誘與為亂。仆遣使歸告夫人，夫人曰：“我為忠貞，經(jīng)今兩代，不能惜汝，輒負(fù)國家?！彼彀l(fā)兵拒境，帥百越酋長迎章昭達。內(nèi)外逼之，紇徒潰散。仆以夫人之功，封信都侯。

后遇陳國亡，嶺南未有所附，數(shù)郡共奉夫人，號為圣母，保境安民。高祖遣總管韋洗安撫嶺外，陳將徐璒以南康拒守。洗至嶺下，逡巡不敢進。初，夫人以扶南犀杖獻于陳主，至此，晉王廣遣陳后主遺夫人書：諭以國亡，令其歸化，并以犀杖及兵符為信。夫人見杖，驗知陳亡，集首領(lǐng)數(shù)千，盡日慟哭。遣其孫魂帥眾迎洗，入至廣州，高祖追贈寶為廣州總管、譙國公；冊夫人為譙國夫人?；屎笠允罪椉把绶灰u賜之，夫人并盛于金篋，并梁、陳賜物各藏于一庫。每歲時大會，皆陳于庭，以示子孫，曰：“汝等宜盡赤心向天子。我事三代主，唯用一好心。今賜物具存，此忠孝之報也，愿汝皆思念之。

譯文

譙國夫人，是高涼冼氏的女兒。（冼家）世代都擔(dān)任南越的首領(lǐng)，各部落跨據(jù)山洞居住，多達十余萬家。夫人幼年時就賢德聰明，多謀略，出嫁前在父母家時，就能安撫部眾，能夠行軍用兵，鎮(zhèn)撫越族各部落。（她）經(jīng)常勉勵親族做善事，因此憑信義在本鄉(xiāng)形成了凝聚力。（以至）海南、儋耳兩地歸附的部落多達千余洞。

梁大同年間，羅州刺史馮融得知夫人有志向有品行，讓他的兒子高涼太守馮寶娶為妻子。馮融本是北燕后代，三代擔(dān)任守牧，在他鄉(xiāng)做官，號令推行不暢。至此，夫人告誡約束本族族人，使他們遵守公共禮制。常與馮寶一起參與決斷訴訟，部族頭領(lǐng)有犯法的，即使是自己親族，也決不放過寬縱。從此政令順暢有序，無人敢違。

夫人率領(lǐng)部隊與長城侯陳霸先在贛石會師?；貋砗髮︸T寶說：“陳都督很可敬畏，很得人心。我看這人一定能平定亂賊，你應(yīng)當(dāng)大力資助他?！钡鹊今T寶去世后，嶺南大亂，夫人團結(jié)百越各部落，幾個州都平安無事。到了南朝陳永定二年，她的兒子馮仆九歲時，（她就）派馮仆率領(lǐng)各部首領(lǐng)到丹陽朝拜皇帝，（馮仆）開始被授予陽春郡守。后來廣州刺史歐陽紇謀反，把馮仆叫到高安，引誘（馮仆）跟他一起作亂，馮仆派使者回去稟告夫人，夫人說：“我為人忠貞，經(jīng)歷現(xiàn)在兩個朝代，不能因為顧惜你就辜負(fù)國家。”于是發(fā)兵到邊境拒敵，率領(lǐng)南越各部的酋長與陳將章昭達配合，內(nèi)外相逼，歐陽紇的軍隊潰敗了。馮仆因夫人的功勞被封為信都侯。

后來又遇到南朝陳亡國，嶺南沒有所依附的，幾個郡共同尊奉夫人，號稱圣母，保境安民。隋文帝派總管韋洸安撫嶺外，韋洸到了南嶺腳下，逡巡不敢向前進。當(dāng)初，夫人把扶南國產(chǎn)的犀杖獻給了陳后主（陳叔寶），到這時候，晉王楊廣讓陳后主寫信給夫人，把陳亡國的消息告訴夫人，首領(lǐng)幾千人，終日慟哭。夫人派她的孫子馮魂率領(lǐng)眾人前去迎接韋洸進入廣州，嶺南全都平定了。隋文帝追贈馮寶為廣州總管、譙國公，冊封夫人為譙國夫人。皇后把首飾及一套日常閑居時穿的衣服賜給她，夫人把這些都放在金箱里，連同南朝梁、陳所賞賜的東西，都各藏在一個庫里。每年部族大會時，（夫人把賜物）都陳列在庭院，讓子孫看，（對他們）說：“你們應(yīng)該竭盡誠心歸順天子。我侍奉三個朝代的君主，只有一顆赤心。如今朝廷賞賜的東西都保存在這里，這是對我竭盡忠心的回報！希望你們都能念念不忘?！?/p>

名師佳句摘抄

1、倘若，千年之后依然守在相思的渡口，心，依然被你帶走。一次次不見你的回頭，一次次纏綿悱惻，痛徹了心扉，你能感覺到嗎？

2、天幕撕扯開一道道不情愿的裂縫，好似被自愿地灑落那月余未曾與人相見的余暉，夕陽落處，殘虹寧靜地徜徉在沱江的懷抱里，纖纖掛紫，余光繞梁。

3、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寂寞梧桐，鎖清秋。來到這一個輪回，我已做好了準(zhǔn)備，愛你一生一世，照顧你一生一世，可是，我沒有準(zhǔn)備的是，你來到之前，選擇的是不再回憶。我該怎樣面對你，面對一個既往的過去？你不知，我已后悔，后悔當(dāng)年沒有重復(fù)彼此的約定，沒有緊緊地握住你。

4、我們生活在一個缺氧的世界里，每個人都在拼命的汲取氧氣。以至于忽略了某些東西，讓它在時間中變深，又變淺，而后變淡。其實，何必那么執(zhí)著？ 有些東西，就像手中的流沙，既然握不住，那干脆就揚了它。

5、我在等待，長長無盡的思戀，期待著與你相逢。

6、烏巢深谷微露的草芽兒，初立在徐徐的東南風(fēng)中，天真地漫吟歌唱，想必是秋天的味道，在連日的陰雨紛紛中，跳動的雨珠兒，淌在江南古典的瓦檐上，落在爬滿青藤的院墻里，微風(fēng)拂過，茉莉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靜夜時分，時而有雨露流淌，雨打蕉葉，不知又瀟瀟了幾回……

7、夏日綿長，芳菲未歇。安之若素的時光里，夢是一把鎖，心是一條河，等待有人開啟，有人穿越。

8、心中的情為心而譜寫相思，心中的心為淚而放下旋律的淚滴，走在無望的季節(jié)，一份感知的憂愁，多么的悲戀而清澈，如此的沉醉在思念的故鄉(xiāng)，一份愛的城池被灌溉了相望的天涯，一份天氣難以得到曾經(jīng)的相約，一份崖口看不到未來的快樂。

9、一滴淚水的相約，走在相思的崖之門，看心中的情還在走，念心中的人不再往，是心中的淚不夠，還是念中的相思不足，一切的告別，無法用生命的語言來告知，只能循環(huán)當(dāng)下的布局而去披著晚景的相思落下沉醉的淚水。

10、一夢一愛戀，一念世相思，淚的贈愧是屬于心門的殘門，念的落霞是夜晚的凄涼，多么

的優(yōu)美而無聲，多么的光輝而燦爛，發(fā)出的光芒撒在心底的深處，埋下凄凄的荒涼，談起一段無人的曲子，講起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憂傷，感知的畫面如此的無言，應(yīng)對的心境卻如此的相思。

11、有心撥一曲清歌，無意落兩行蕭然。若，在光陰的這端。還可以于逝去的歲月里，揀拾一枚暖香的回味相攜左右，便已勝卻世間繁花萬千。

12、月兒含情，風(fēng)舞露凝，幾回寐？天涯海角，心摯路短，只約黃昏后，人面春風(fēng)渡，綠水依舊長流。人聚月圓，雪去飄舞音塵近。浮生牽住，朵朵情真情如水柔，濕夢微溫，凝刻成生生世世的糾纏。今日門庭前，花正散香，與春日搖曳出愛的`浪漫唯美，春風(fēng)化雨，深邃在每個角落！

13、回憶如霧，淡薄如素，攜一縷蕭湘夢，靜坐蘭心亭，依墻而植三兩株薔薇，滿枝紅粉幾許出墻，蜂蝶飛舞，暗香盈袖。曳一瓣花香，攜一壺濁酒，尋步花間，獨飲清歡。

14、揮手之間，沉痛的心，為你揚不起沉重的帆，真不知別后何時再相見，或許這樣的再見后就再也不見了，心中顫栗起揪心的難舍。

15、多少飛花似夢，幾多云散曲終。一支笨拙的筆，飽蘸一聲嘆息，化成心脈的律動、風(fēng)兒的呢喃，譜寫一闋生命的期待與眷戀。

16、多變的是天上的云，遠去的是過往的風(fēng)。遙望，心存青山人不老，雨落碧湖意尤閑。情來，柳枝棲高雁；愛去，花梗付東流。一切皆如行云流水般，那么的自然。

17、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習(xí)慣了等待，于是，在輪回中我無法抗拒地一次又一次站回原點。銅鏡染霜華，蘸墨情依舊。始終，一個人的浮世清歡，一個人的細(xì)水長流。

18、不死的光陰里，是誰清歌宛轉(zhuǎn)淚孤鴻？又是誰舍前種柳，紅豆煮酒，竟惹一季相思？我只愿，這一季，花未謝，雨未消，你未離去。

19、別離的天，天空濛濛，細(xì)雨飄霏，卻飄不透薄霧的云煙；如血的楓，搖曳在冷風(fēng)中；火紅的葉，像蝴蝶，翻飛散落；冷冰的淚，將心匍匐，將雙眼曼濕。

20、愛是痛苦的，當(dāng)回憶變成了一個人的浪漫，當(dāng)愛你變成了多余的負(fù)擔(dān)。我是一顆受了傷的蚌，心被撕裂，揉進沙礫，已吐不出絢麗奪目的珍珠，卻還要忍受含沙的痛楚。我也是一只折斷翅膀的蝴蝶，花叢中再無我婀娜的倩姿，只有蝶影片片，透著凄涼的嘆息。一種落寞，兩種悲傷，萬種無奈，千般惆悵，滋生心底，化作淚雨成河。

名師佳句摘抄

1、清時有味是無能，閑愛孤云靜愛僧。 ——杜牧

2、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fù)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湯顯祖 《牡丹亭》

3、功名富貴笑談中，回首一場春夢。 ——湯顯祖

4、天上烏飛兔走，人間古往今來。沉吟屈指數(shù)英才，多少是非成敗。富貴歌樓舞榭，凄涼廢?；呐_。萬般回首化塵埃，只有青山不改。 ——湯顯祖

5、游子魂銷青塞月，美人腸斷翠樓煙。 ——湯顯祖

6、道并行而不相悖。 《中庸》

7、由是而之 焉之謂道。 ——韓愈 《原道》

8、君子道長，小人道消。小人道長，君子道消。 《易經(jīng)》

9、道行之而成。 《莊子》

10、地薄者大木不產(chǎn)，水淺者大魚不游。 ——姜子牙 《太公兵法》

11、福生有基，禍生有胎。 ——班固 《漢書·枚乘傳》

12、易簡而天下之理得。 《易·系辭》

13、友誼和愛情之間的區(qū)別在于：友誼意味著兩個人和世界，然而愛情意味著兩個人就是世界。 ——泰戈爾

14、世路風(fēng)霜，吾人煉心之境；世情冷暖，吾人忍性之地也。 ——石成金

15、少時學(xué)語苦難圓，只道工夫半未全。到老始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 ——趙翼

16、無愧于事，不如無愧于身；無愧于身，不如無愧于心。為人處世最要緊的是問心無愧。 ——石成金

17、黃葉一天秋，青山百尺樓。樓頭舊時月，夜夜照江流。 ——曹庭棟

18、好男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 ——吳敬梓 《魯小姐制義難新郎 楊司訓(xùn)相府薦賢才》

19、功名富貴無憑據(jù)，費盡心情，總把流光誤。濁酒三杯沈醉去，水流花謝知何處？ ——吳敬梓 《儒林外史》

20、淚咽卻無聲，只向從前悔薄情。憑仗丹青重省視，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 ——納蘭容若 《南鄉(xiāng)子》

21、服藥千副，不如一宵獨臥；服藥千朝，不如獨臥一宵。 ——楊慎

22、無論從那里來的，只要是食物，壯健者大抵就無需思索，承認(rèn)是吃的東西。惟有衰病的，卻總常想到害胃，傷身，特有許多禁例，許多避忌； 還有一大套比較利害而終于不得要領(lǐng)的理由，例如吃固無妨，而不吃尤穩(wěn)，食之或當(dāng)有益，然究以不吃為宜云云之類。但這一類人物總要日見其衰弱的，自己先已失了活氣了。 ——魯迅 《看鏡有感》

23、中國人的不敢正視各方面，用瞞和騙，造出奇妙的逃路來，而自以為正路。在這路上，就證明著國民性的怯弱，懶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滿足，即一天一天的墮落，但卻又覺得日見其光榮。在事實上，亡國一次，即添加幾個殉難的忠臣，后來每不想光復(fù)舊物，而只去贊美那幾個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過之后，也每每不思懲兇，自衛(wèi)，卻只顧歌詠那一群烈女。 ——魯迅 《論睜了眼看》

24、我先前總以為人是有罪，所以槍斃或坐監(jiān)的?，F(xiàn)在才知道其中的許多，是先因為被人認(rèn)為‘可惡’，這才終于犯了罪。 ——魯迅 《可惡罪》

25、中國大約太老了，社會上事無大小，都惡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無論加進什么新東西去，都變成漆黑?？墒浅嗽傧敕ㄗ觼砀母镏?，也再沒有別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懷念‘過去’，就‘是希望將來’，而對于‘現(xiàn)在’這一個題目，都繳了白卷，因為誰也開不出藥方。所有最好的藥方即所謂‘希望將來’的就是。 ——魯迅 《兩地書》

26、窮人的孩子，蓬頭垢面在街上轉(zhuǎn)，闊人的孩子，妖形妖勢，嬌聲嬌氣的在家里轉(zhuǎn)，長大了，都昏天黑地的在社會轉(zhuǎn)，同他們的父親一樣，或者還不如?！斞浮峨S感錄》

27、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diào)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diào)和，愿意開窗了。 ——魯迅 《無聲的中國》

28、人人自有定盤針， 萬化根源總在心。 卻笑從前顛倒見， 枝枝葉葉外邊尋。

29、物無不理，但當(dāng)順之 《郭象注莊子》

30、"萬帳穹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歸夢隔狼河,又被河聲攪碎.還睡,還睡,解道醒來無味. ——納蘭容若 《如夢令》"

31、風(fēng)一更，雪一更，聒碎鄉(xiāng)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納蘭性德《長相思》

32、煙暖雨初收，落盡繁花小院幽。摘得一雙紅豆子，低頭，說著分?jǐn)y淚暗流。 人去似春休，卮酒曾將酹石尤。別自有人桃花渡，扁舟，一種煙波各自愁?！{蘭容若 《南鄉(xiāng)子》

33、"淚咽更無聲,止向從前悔薄情.憑仗丹青重省識,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 別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卿自早醒儂自夢, 更更,泣盡風(fēng)前夜雨鈴. ——納"蘭容若 《南鄉(xiāng)子 為忘婦題照》

34、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納蘭容若 《虞美人》

35、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guān)終屬楚?？嘈娜藷o不負(fù)，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蒲松齡

36、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凄涼別后兩應(yīng)同，最是不勝清怨明月中。

魯迅的作品文體簡練得象一把匕首，能以寸鐵殺人，一刀見血。重要之點，抓住之后，只消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主題道破。

魯迅散文好詞：

繪聲繪色 九五之尊 隨心所欲 干將莫邪 相得益彰 借刀殺人

浪跡天涯 剛愎自用 鏡花水月 黔驢技窮 肝膽相照 多多益善

叱咤風(fēng)云 杞人憂天 作繭自縛 一飛沖天 殊途同歸 風(fēng)卷殘云

因果報應(yīng) 無可厚非 趕盡殺絕 天長地久 飛龍在天 桃之夭夭

南柯一夢 口是心非 江山如畫 風(fēng)華正茂 一帆風(fēng)順 一葉知秋

魯迅散文好句好段：

1) 出門向東，不上半里，走過一道石橋，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從一扇黑油的竹門進去，第三間是書房。中間掛著一塊扁道：三味書屋;扁下面是一幅畫，畫著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樹下。沒有孔子牌位，我們便對著那扁和鹿行禮。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2) 第二次行禮時，先生便和藹地在一旁答禮。他是一個高而瘦的老人，須發(fā)都花白了，還戴著大眼鏡。我對他很恭敬，因為我早聽到，他是本城中極方正，質(zhì)樸，博學(xué)的人。

3) 不知從那里聽來的，東方朔也很淵博，他認(rèn)識一種蟲，名曰“怪哉”，冤氣所化，用酒一澆，就消釋了。我很想詳細(xì)地知道這故事，但阿長是不知道的，因為她畢竟不淵博?，F(xiàn)在得到機會了，可以問先生。

4) “先生，‘怪哉’這蟲，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書，將要退下來的時候，趕忙問。

5) “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興，臉上還有怒色了。

6) 我才知道做學(xué)生是不應(yīng)該問這些事的，只要讀書，因為他是淵博的宿儒，決不至于不知道，所謂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說。年紀(jì)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見過好幾回了。

7) 我就只讀書，正午習(xí)字，晚上對課。先生最初這幾天對我很嚴(yán)厲，后來卻好起來了，不過給我讀的書漸漸加多，對課也漸漸地加上字去，從三言到五言，終于到七言。

8) 三味書屋后面也有一個園，雖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壇去折臘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樹上尋蟬蛻。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蒼蠅喂螞蟻，靜悄悄地沒有聲音。然而同窗們到園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書房里便大叫起來：

9) “人都到那里去了?”

10) 人們便一個一個陸續(xù)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條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罰跪的規(guī)矩，但也不常用，普通總不過瞪幾眼，大聲道：

11) 于是大家放開喉嚨讀一陣書，真是人聲鼎沸。有念“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齒缺曰狗竇大開”的，有念“上九潛龍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錯厥貢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書。后來，我們的聲音便低下去，靜下去了，只有他還大聲朗讀著：

12) 我家的后面有一個很大的園，相傳叫作百草園?，F(xiàn)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賣給朱文公的子孫了，連那最末次的相見也已經(jīng)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時卻是我的樂園。

13) 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椹;也不必說鳴蟬在樹葉里長吟，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輕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從草間直竄向云霄里去了。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墻根一帶，就有無限趣味。油蛉在這里低唱，蟋蟀們在這里彈琴。翻開斷磚來，有時會遇見蜈蚣;還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會拍的一聲，從后竅噴出一陣煙霧。何首烏藤和木蓮藤纏絡(luò)著，木蓮有蓮房一般的果實，何首烏有擁腫的根。有人說，何首烏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來，牽連不斷地拔起來，也曾因此弄壞了泥墻，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塊根象人樣。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遠。

14) 長的草里是不去的，因為相傳這園里有一條很大的赤練蛇。

15) 長媽媽曾經(jīng)講給我一個故事聽：先前，有一個讀書人住在古廟里用功，晚間，在院子里納涼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答應(yīng)著，四面看時，卻見一個美女的臉露在墻頭上，向他一笑，隱去了。他很高興;但竟給那走來夜談的老和尚識破了機關(guān)。說他臉上有些妖氣，一定遇見“美女蛇”了;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喚人名，倘一答應(yīng)，夜間便要來吃這人的肉的。他自然嚇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卻道無妨，給他一個小盒子，說只要放在枕邊，便可高枕而臥。他雖然照樣辦，卻總是睡不著，當(dāng)然睡不著的。到半夜，果然來了，沙沙沙!門外象是風(fēng)雨聲。他正抖作一團時，卻聽得豁的一聲，一道金光從枕邊飛出，外面便什么聲音也沒有了，那金光也就飛回來，斂在盒子里。后來呢?后來，老和尚說，這是飛蜈蚣，它能吸蛇的腦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16) 結(jié)末的教訓(xùn)是：所以倘有陌生的聲音叫你的名字，你萬不可答應(yīng)他。

17) 這故事很使我覺得做人之險，夏夜乘涼，往往有些擔(dān)心，不敢去看墻上，而且極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樣的飛蜈蚣。走到百草園的草叢旁邊時，也常常這樣想。但直到現(xiàn)在，總還沒有得到，但也沒有遇見過赤練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聲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18、說話到真人厭惡，比毫無動靜來，還是一種幸福。——《「墳」題記》一九二六年

19、冬天的百草園比較的無味;雪一下，可就兩樣了。拍雪人(將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羅漢需要人們鑒賞，這是荒園，人跡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來捕鳥。薄薄的雪，是不行的;總須積雪蓋了地面一兩天，鳥雀們久已無處覓食的時候才好。掃開一塊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篩來，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條長繩，人遠遠地牽著，看鳥雀下來啄食，走到竹篩底下的時候，將繩子一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頰的“張飛鳥”，性子很躁，養(yǎng)不過夜的。

20、人們便一個一個陸續(xù)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條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罰跪的規(guī)矩，但也不常用，普通總不過瞪幾眼，大聲道：

21、中國人的不敢正視各方面，用瞞和騙，造出奇妙的逃路來，而自以為正路。在這路上，就證明著國民性的怯弱，懶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滿足?，即一天一天的墮落?，但卻又覺得日見其光榮。在事實上，亡國一次，即添加幾個殉難的忠臣，后來每不想光復(fù)舊物，而只去贊美那幾個忠臣;遭劫一次，即造成一群不辱的烈女，事過之后，也每每不思懲兇，自衛(wèi)，卻只顧歌詠那一群烈女?！墩摫犃搜劭础芬痪哦迥?/p>

22、在要求天才的產(chǎn)生之前，應(yīng)該先要求可以使天才生長的民眾。──譬如想有喬木，想看好花，一定要有好土;沒有土，便沒有花木了;所以土實在較花木還重要?！段从刑觳胖啊芬痪哦?/p>

23、我就只讀書，正午習(xí)字，晚上對課。先生最初這幾天對我很嚴(yán)厲，后來卻好起來了，不過給我讀的書漸漸加多，對課也漸漸地加上字去，從三言到五言，終于到七言。

24、中國人自己誠然不善于戰(zhàn)爭，卻并沒有詛咒戰(zhàn)爭;自己誠然不愿出戰(zhàn)，卻并未同情于不愿出戰(zhàn)的他人;雖然想到自己，卻沒有想到他人的自己?！兑粋€青年的夢譯者序二》一九一九年

25、在中國，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車捽摔傷的人，路人圍觀或甚至高興的人盡有，有肯伸手來扶助一下的'人卻是極少的?！督?jīng)驗》一九三三年

26、「自有歷史以來，中國人是一向被同族屠戮、奴隸、敲掠、刑辱、壓迫下來的，非人類所能忍受的楚痛，也都身受過，每一考查，真教人覺得不像活在人間。」——《病后雜談之余》一九三四年

27、我不知道為什么家里的人要將我送進書塾里去了，而且還是全城中稱為最嚴(yán)厲的書塾。也許是因為拔何首烏毀了泥墻罷，也許是因為將磚頭拋到間壁的梁家去了罷，也許是因為站在石井欄上跳下來罷，……都無從知道?？偠灾何覍⒉荒艹５桨俨輬@了。Ade，我的蟋蟀們!Ade，我的覆盆子們和木蓮們!

28、群眾，尤其是中國的──永遠是戲劇的看客。犧牲上場，如果顯得慷慨，他們就看了悲壯劇;如果顯得觳觫(即恐懼顫抖、，他們就看了滑稽劇。北京的羊肉鋪常有幾個人張嘴?看剝羊，仿佛頗為愉快，人的犧牲能給他們的益處，也不過如此。而況事后走不幾步，他們并這一點也就忘了。——《娜拉走后怎樣》一九二六15、我先前的攻擊社會，其實也是無聊的。社會沒有知道我在攻擊，倘一知道，我早已死無葬身之所了……我之得以偷生者，因為他們大多數(shù)不識字，不知道，并且我的話也無效力，如一箭之入大海。否則，幾條雜感，就可以送命的。民眾的懲罰之心，并不下于學(xué)者和軍閥。——《答有恒先生》一九二七年

29、我獨不解中國人何以于舊狀況那么心平氣和，于較新的機運就這么疾首蹙額;于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于初興之事就這么求全責(zé)備?——《這個與那個》一九二六年

30、戰(zhàn)士死了的時候，蒼蠅所首先發(fā)見的是他的缺點和傷痕，嘬?，營營地叫，以為得意，以為比死了的戰(zhàn)士更英雄。但是戰(zhàn)士已經(jīng)死了，不再來揮去牠們。于是乎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倒是不朽的聲音，因為牠們的完全，遠在戰(zhàn)士之上。的確的，誰也沒有發(fā)見過蒼蠅們的缺點和創(chuàng)傷。然而，有缺點的戰(zhàn)士終竟是戰(zhàn)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竟不過是蒼蠅?！稇?zhàn)士和蒼蠅》一九二五年

31、「可惜中國人但對于羊顯兇獸相，而對于兇獸則顯羊相，所以即使顯兇獸相，也還是卑怯的國民。這樣下去，一定要完結(jié)的。」「我想，要中國得救，也不必添甚么東西進去，只要青年們將這兩種性質(zhì)的古傳用法，反過來一用就夠了;對手如兇獸時就如兇獸，對手如羊時就如羊!」——《忽然想到.七》一九二五年

32、我總覺得洋鬼子比中國人文明，貨只管排，而那品性卻很有可學(xué)的地方，這種敢于指摘自己國度的錯誤的，中國人就很少?！秲傻貢ゾ拧芬痪哦迥?/p>

33、長媽媽曾經(jīng)講給我一個故事聽：先前，有一個讀書人住在古廟里用功，晚間，在院子里納涼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答應(yīng)著，四面看時，卻見一個美女的臉露在墻頭上，向他一笑，隱去了。他很高興;但竟給那走來夜談的老和尚識破了機關(guān)。說他臉上有些妖氣，一定遇見“美女蛇”了;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喚人名，倘一答應(yīng)，夜間便要來吃這人的肉的。他自然嚇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卻道無妨，給他一個小盒子，說只要放在枕邊，便可高枕而臥。他雖然照樣辦，卻總是睡不著，當(dāng)然睡不著的。到半夜，果然來了，沙沙沙!門外象是風(fēng)雨聲。他正抖作一團時，卻聽得豁的一聲，一道金光從枕邊飛出，外面便什么聲音也沒有了，那金光也就飛回來，斂在盒子里。后來呢?后來，老和尚說，這是飛蜈蚣，它能吸蛇的腦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34、窮人的孩子，蓬頭垢面在街上轉(zhuǎn)，闊人的孩子，妖形妖勢，嬌聲嬌氣的在家里轉(zhuǎn)，長大了，都昏天黑地的在社會轉(zhuǎn)，同他們的父親一樣，或者還不如?！峨S感錄二十五》一九一八年

35、“先生，‘怪哉’這蟲，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書，將要退下來的時候，趕忙問。

36、這是閏土的父親所傳授的方法，我卻不大能用。明明見它們進去了，拉了繩，跑去一看，卻什么都沒有，費了半天力，捉住的不過三四只。閏土的父親是小半天便能捕獲幾十只，裝在叉袋里叫著撞著的。我曾經(jīng)問他得失的緣由，他只靜靜地笑道：你太性急，來不及等它走到中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