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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話燙嘴的下一句

          時間:2015-02-06 14:13

          情話燙嘴下一句是什么

          情侶間情話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有相反的效果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這句話的下一句是什么

          看在眼里怕丟了

          沈從文結過幾次婚姻

          一、張:情書里的愛情我行過許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shù)的云,喝過許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沈從文致張兆和的情書在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情書中,這是最動人心魄的一個美麗句子。

          因為這句深婉有風致的情話,我曾相信了愛情的純美,誓言的忠貞,水會流走云會散去,而所愛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國公學教書的沈從文,跌入了那場無藥可救的暗戀。

          張吉友家的三小姐張兆和,名門才女,聰慧美  一、張兆和:情書里的愛情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過許多次數(shù)的云,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沈從文致張兆和的情書  在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情書中,這是最動人心魄的一個美麗句子。

          因為這句深婉有風致的情話,我曾相信了愛情的純美,誓言的忠貞,水會流走云會散去,而所愛是唯一的。

            1931年的夏天,在中國公學教書的沈從文,跌入了那場無藥可救的暗戀。

          張吉友家的三小姐張兆和,名門才女,聰慧美麗,演話劇,跳芭蕾,有如一只姣好傲然的“黑鳳”,飛入了沈從文多情的相思夢中。

          沈從文瘋狂地給自己的女學生張兆和寫了一封又一封情書:“我不知怎么忽然愛上了你!”“你是我的月亮……”情思如月華癡惘,言辭如流水唯美。

          張兆和對這個靦腆鄉(xiāng)土的老師心生不耐煩,終于告到校長胡適那里去了。

          胡適看了信笑笑說:“沈從文先生固執(zhí)地愛你!”張兆和回答說:“我固執(zhí)地不愛他!”  張兆和在日記里抒寫了自己的愛情觀:“胡先生只知道愛是可貴的,以為只要是誠意的,就應當接受,他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他沒有知道如果被愛者不愛這獻上愛的人,而光只因他愛的誠摯,就勉強接受了它,這人為的非由兩心互應的有恒結合,不單不是幸福的設計,終會釀成更大的麻煩與苦惱。

          ”  在這場愛情追逐的最初,顯然,張兆和是驕傲的,高高在上的,帶著名門淑女的矜持與優(yōu)越感;而沈從文是謙卑的,俯首并仰視的,是一個“鄉(xiāng)下人”的自卑的多情。

          兩人的位置處于女神與奴仆的傾斜角度,沈從文的愛充滿了一種求之不得夢寐思服的美與哀愁。

            “每次見到你,我心里就發(fā)生一種哀愁,在感覺上總不免有全部生命奉獻而無所取償?shù)呐宰杂X,人格完全失去,自尊也消失無余,明明白白從中得到是一種痛若,卻極珍視這痛苦來源。

          ”  “我把你當作我的神。

          許我在夢里,用嘴吻你的腳,我的自卑處,是覺得一個奴隸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腳,也近于十分褻瀆了你。

          ”  “望到北平高空明藍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給我的影響恰如這天空,距離得那么遠,我日里望著,晚上做夢,總夢到生著翅膀,向上飛舉。

          向上飛去,便看到許多星子,都成為你的眼睛了。

          ”  沈從文癡迷的情書一封封不停地寫去,一直寫出自己的靈魂之美,真情之摯,赤子之心。

          沈從文的憂傷感染了張兆和,他終于漸漸打動了少女那顆矜持的心,“我雖不能愛他,但他這不顧一切的愛,卻深深地感動了我,使我因拒絕他而難過。

          ”  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感動即是接受愛的開始。

          不過,與其說是張兆和因被愛而產(chǎn)生了主動的愛,不如說,她一點點的不自覺地跌入了沈從文溫柔的文字陷阱。

          是情書之美與情書之幻帶來的催情作用,讓一個少女的情懷開始微醺,訝異愛情的滋味,可能是她從未碰及唇舌的一杯甜酒。

          她蠢蠢欲飲。

            在古典而純真的年代,文人追求愛情的殺手锏便是情書。

          如同佐羅用劍與迷人的吻征服了無數(shù)貴婦的芳心,文人用他天生擅長的利器——文字,編織美麗的謊言,催開了一座座玫瑰園。

          文字制造的想象之美,最容易惹出一場愛情的禍。

          看看我們的祖先,紅葉題詩,必定會引出一場以身相許的相思;西廂的張生托紅娘夜遞幾首情書,矜持而猶豫的鶯鶯小姐就與他“小樓一夜春風”。

          《愛眉小札》親啊愛啊濃得化不開;連最諷刺戀愛的魯迅,寫起《兩地書》也有幾分溫柔。

          難怪乎最驕傲的張兆和,在沈從文謙卑而深情的情書攻勢下,終于投下了她感動的一瞥。

            1933年的初夏,沈從文在青島大學一隅的海邊撿起一枚螺蚌,輕輕拭去金色的細砂,把它裝入信封,寄給了千里之外的愛人(螺蚌有女性生殖器官的隱喻意義):“我不僅愛你的靈魂,而且要你的肉體。

          ”這只拾來的螺蚌“無意中寄到南方時所得的結果”,是“一種幸福的婚姻”。

            那年暑假,陽光熾烈而清白,蘇州壽寧巷的驕陽下,千里迢迢趕來見三妹的鄉(xiāng)下人沈從文,腦門上冒著晶瑩的汗水,臉上寫著赤誠,不安,又有幸福將至的興奮。

          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三妹,終于回信給他,叫他暑假來她蘇州的家。

          這是一個柳暗花明的答復,幸福此刻就在扣響門扉的那一端。

          但等門打開,站著的是二姐允和,三妹兆和還是回避了他。

          這個赤誠的鄉(xiāng)下人惴惴地回去了。

          幸好,熱心人二姐給他拍來了一語雙關的電報:“允。

          ”而不放心的三妹又補拍了一封:“鄉(xiāng)下人喝杯甜酒吧。

          ”這是*史上第一封白話文電報,也是沈從文的愛情福音。

            1933年9月,沈從文和張兆和在北京結婚。

          沈從文拒絕了岳父張吉友的錢財饋贈,新房里幾乎家徒四壁,除了梁思成、林徽因夫婦送的兩床百子圖床單。

          院子里有一棵槐樹、一棵棗樹,沈從文把他的家稱為“一槐一棗廬”。

            從此,張兆和成了沈從文生命里親愛的“三三”。

          沈從文是個居住在純美世界里的有情人,他以對妻子之愛,創(chuàng)作了《龍朱》、《月下小景》等如夢如幻的化境小說。

          他們的兩個兒子,分別如他的小說人物取名為龍朱與虎雛。

          張兆和則是他小說里黑而俊的“黑鳳”。

            二、高青子:幻想里的“偶然”  “我想,那是一個庇護在愛神與美神羽翼下的家。

          沈從文為人忠實純潔,又少與世結交,除了沉醉于小說世界,收集壇壇罐罐花花朵朵,他對妻子的愛,如月之皎皎,縱使?jié)u漸歸于平淡,卻始終至深而唯一。

          張兆和融為了沈氏溫柔世界里靜美生存的一員,直至沈去世。

          ”  后來發(fā)現(xiàn),這是我的一種誤讀。

          至少是對沈氏情感世界的認知狹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誤讀。

          一個朋友指出一個事實:沈從文的生命中,隱約地劃過好幾次“偶然”的星子,并分明有過一段閃亮天際的婚外戀情!  忙翻閱沈從文記錄“偶然”的那篇《水云:我怎么創(chuàng)造了故事,故事怎么創(chuàng)造了我》,驚訝地走進了沈氏紛繁復雜的情感世界:他在情感與理智之間的掙扎,他對婚姻的審美疲勞與他的“婚外情感發(fā)炎史”。

            情書里的愛情與現(xiàn)實里的婚姻,畢竟有著天上與人間的落差。

          在情書與戀愛的羅曼史里,“女子是一個詩人想象的上帝”。

          張兆和在婚前,是在天上的,需要沈從文做夢向上飛才可以抵達;在婚后,張兆和卻成了墮落到凡塵掌管柴米油鹽的主婦。

            早年頑劣高傲好扮男裝的張兆和,自從跟隨了沈從文,越發(fā)地樸素而家常起來,她曾寫信給沈從文:“不許你逼我穿高跟鞋燙頭發(fā)了,不許你因怕我把一雙手弄粗糙為理由而不叫我洗東西做事了,吃的東西無所謂好壞,穿的用的無所謂講究不講究,能夠活下去已是造化。

          ”——張家小姐的婦德真是了得,當沈從文一味沉醉在創(chuàng)作中連生活都不能自理時,“家務全靠媽媽打理”(沈虎雛語)。

          從當初的被愛的榮耀到進入妻子角色后的情感反哺,張兆和步入了每個女人那樣的嫁夫隨夫的宿命。

            而在慣于做夢耽于幻想的沈從文這里,卻是另一種落差。

          在得到愛情之前,他把張兆和奉為女神,圣潔美麗,望之嘆息;在得到愛情后,當這個女神實實在在地來到他的生活中,為他生子、操持家務,他反而發(fā)現(xiàn)女神的光環(huán)褪去了,先前因距離產(chǎn)生的“驚訝”和“美”也逐漸消失。

            沈從文的人生,始終是需要審美的,他的一生,是用美來裝飾理想的一生。

          而婚姻的種種現(xiàn)實,往往是與審美相悖的。

          1936年,在他們結婚3年后,沈從文創(chuàng)作了小說《主婦》,分別剖析了男人與女人在婚姻中的不同心理:“作主婦的始終保留著那幸福的幻影,并從其他方式上去證明它。

          ”而對于男人,“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與調(diào)整我的生命,我需要一點傳奇,創(chuàng)造一點純粹的詩,與生活不相粘附的詩。

          ”  因此每天大清早,在“一槐一棗”掩映下的院落,細碎陽光灑在紅木方桌上的一疊白紙,沈從文一面覺著一種“悶熱中的寂寞”,將他受壓抑的夢寫在紙上,一面用身邊新婦作范本,取得性格上的素樸式樣,于是有了《邊城》與翠翠。

            劉洪濤說:“《邊城》是沈從文在現(xiàn)實中受到婚外感情引誘而逃避的結果。

          ”  沈從文也自述:“這是一個膽小而知足且善逃避現(xiàn)實者最大的成就。

          ”除了一種湘西理想的構筑即社會意義上的逃避,沈從文還在逃避誰?——“在這時候,情感抬了頭,一群‘偶然’聽其自由侵入我生命中。

          ”“歲暮年末,偶然中之某一個,重新有機會給了我一點更離奇的印象。

          ”  在寫《邊城》之前與之后,已然有一個“偶然”的星子縈繞在沈從文的情感隱秘天空,讓他陷入一種幻想。

          甚至可以揣摩,《邊城》里那個望著黃昏中的汩汩長河,懷著心事嘆息的女孩,她之所以被取名為“翠翠”,是不是也與沈從文默想中的這個“偶然”名字相應——高青子。

          青者,翠也。

            沈從文與高青子的初遇,是在他大名鼎鼎的鳳凰同鄉(xiāng)熊希齡家的客廳。

          “主人不曾出來,從客廳一角卻出來個‘偶然’。

          問問才知是這人家的家庭教師。

          ”  據(jù)張兆和晚年時回憶,高青子長得很美。

          一張白白的小臉,一堆黑而光柔的頭發(fā),一點陌生羞怯的笑,給人一個幽雅而脆弱的印象。

            高青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文學女青年,更是沈從文忠實的讀者,熟諳他的每部作品及作品里的人物。

          初次見面,就有很默契的談資,談沈從文作品里的故事,談青島的海與櫻花。

          于是,當兩人告別時,高青子躬身下去尋找她丟落在地上的發(fā)簪時,那個優(yōu)美的身姿,完全符合了沈從文一貫以來對美的孜孜追求與細膩體驗,剎那間,沈從文情感微妙,“仿佛看到一條素色的虹霓”,掛在了他的天空。

            沈從文與高青子的再遇,是一個月以后。

          見面后,高青子說自己一個鐘頭以前還正看著沈從文寫的故事《八駿圖》,并為這個故事難過,“譬如說,一個人剛好訂婚,又湊巧……”說時眼中帶點羞怯,與一點不便啟齒的探詢(在小說《八駿圖》中,達士先生有了未婚妻璦璦,又在青島海邊被黃裙子姑娘吸引。

          達士先生有沈從文自己的影子,而高青子未免把自己也想成了是那個“湊巧”)。

            再次相遇的高青子,又以一種美的密語啟開了沈從文的心扉。

          那一天,高青子特意穿了一件綠底小黃花綢子夾衫,衣角袖口緣了一點紫。

          沈從文看著而心會,這衣著,顯然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明投暗合,“‘偶然’穿的那件夾衫,顏色花朵如何與我故事上景物巧合!”在沈從文小說《第四》中,“我”與一個女子邂逅于車站并相愛,那女子,“優(yōu)美的在淺紫色綢衣包裹下面畫出的苗條柔軟的曲線”。

          高青子以沈從文筆中人的衣著形象走進了沈的內(nèi)心。

          當這點秘密被發(fā)現(xiàn)時,高青子有輕微的不安,而沈從文的心則跳得頗有些不正常了。

            此時,沈從文審視了自己的婚姻。

          “一種幸福的婚姻,或幸福婚姻的幻影……你以為你很幸福,為的是尊重過去,當前是照你過去理性或計劃安排成功的。

          但你何嘗真正能夠在自足中得到幸福?”  而環(huán)境中,到處是年青生命,到處是“偶然”,“偶然能破壞你幸福的幻影”。

            “歲暮年末時”,沈從文與高青子有了一次電光火石的相對。

          冬日陽光稀薄,寒風冷冽,房中的爐火照得人溫暖而曖昧。

          火光催生了一種叫愛情或情欲的菌,“一年余以來努力的退避,在十分鐘內(nèi)即證明等于白費”。

          兩人為剎那間的交會感到驚喜。

          這個在火爐旁理智決堤、情感放任的情景,后來被沈從文寫進他的“艷情小說”《看虹錄》。

          在小說中,沈從文釋放出被壓抑的熱情,極寫被冬日爐火煽動的男女情欲,細繪兩人為彼此獻出的身體。

            這場肉體上的交往,是沈從文與高青子的真實寫照還是沈從文的筆下幻想?不得而知。

          浪漫派幻想家沈從文,慣于在藝術世界里完成他在現(xiàn)實世界里未敢做的。

          “世界上不可能用任何人力材料建筑的宮殿和城堡,原可以用文字作成功的。

          ”而因這篇《看虹錄》,沈從文被郭沫若貼上了“桃色作家”的標簽,解放前夕,沈從文被貼大字報批判,曾一度精神惶惶,選擇過自殺,這是后話。

            沈從文的婚外戀終于引起了一場家庭風波。

          彼時,張兆和正躺在醫(yī)院產(chǎn)完子不久。

          曾發(fā)誓過自己是易折的蘆葦,被張兆和的風吹過就“永遠不做再立起的希望”的沈從文,卻在妻子懷孕生子身心虛弱的時候,給了她一記重創(chuàng)。

          張兆和一時難以接受沈從文的別戀,氣憤之下,回到了蘇州老家。

          而執(zhí)迷天真的沈從文,偏偏日日寫信給張兆和,抒發(fā)自己對高青子的愛慕,并坦白自己有“橫溢的情感”,“天生血液里多鐵質(zhì)因而多幻想的成分”——唉,做一個視生活如小說、混淆了現(xiàn)實與虛構,并極需情感抒發(fā)的文學家的妻子,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啊。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許多作家離開北京。

          1938年4月,沈從文經(jīng)貴陽到達昆明,任教于西南聯(lián)大。

          11月,張兆和攜二子來昆明與沈從文團聚。

          1939年5月,為躲避昆明空襲,沈一家搬到呈貢鄉(xiāng)下。

            就在此時,高青子也到了昆明,在西南聯(lián)大圖書館任職。

          到職時間為1939年6月,離職時間為1941年2月。

          這條“偶然”的“虹霓”,落花隨著流水,于亂世遷徙中,又掛在了云南的同一片天空中。

          兩人在一處共事,來往自然頻繁親密了,沈從文此時“放棄了一切可由常識來應付的種種,一任自己沉陷到一種情感漩渦里去”。

          沈從文后來把它稱之為“情感發(fā)炎”,而聯(lián)大校園內(nèi)一時流言四起。

            在本質(zhì)上,沈從文是個溫雅而優(yōu)柔的人,幻想多于行動。

          “有些年青溫柔的心在等待著你,收容你的幻想。

          為的是你怕事,你于是名字叫做好人。

          ”  那幾年,張兆和在呈貢鄉(xiāng)下的一所難童小學教書,并含辛茹苦操持家務。

          而沈從文每周在西南聯(lián)大上完課,急匆匆擠上一小時的火車,再跨上一匹秀氣的云南小馬顛簸十里,回到呈貢與家人團聚。

          事實上,張兆和對沈從文的交游與創(chuàng)作一直有一種寬容的態(tài)度。

          甚至,出于一種戀愛時即產(chǎn)生的慣性,她也一直在與沈從文之間制造一種距離與空間。

          《沈從文家書》那么篇幅浩繁,尺素情長,便也是這個原因。

            在家庭與理智面前,在一個好太太和兩個生龍活虎的兒子面前,沈從文終于如一只“云雀,經(jīng)常向碧空飛得很高很遠,到一定程度,終于還是直向下墜,歸還舊窠”。

            而那個“偶然”,思索及一個人應得的種種名分與事實時,當然有了痛苦。

          想來想去,又明白了自己終究是個人,并非沈幻想世界里的神,承擔不起藝術家想象中的完美角色,于是在梅花飄落的季節(jié),給沈從文一個苦笑,帶著一點悲傷,終結了這場情戀,到別的地方去了。

            沈從文曾寫過一篇散文《云南看云》,當高青子如霓虹散去,他說:“自從‘偶然’離開了我后,云南就只有云可看了。

          ”  三、兩種對立的人格:生命之靜美,內(nèi)心之野馬  “沈從文是一個居住在純美世界里的有情人,生命之靜美,人世之溫柔,在他汩汩流水般靜謐的文字里得到極致的闡釋。

          他構筑的湘西理想國里,自然與生命,人情與人性,都達到了一種消解了力量的純美境界。

          沈從文以其靜的內(nèi)心世界,締造了靜的人生,靜的文學。

            后來發(fā)現(xiàn),這也是我的一種誤讀。

          至少是對沈氏內(nèi)心世界與人性的認知狹隘而造成的片面化誤讀。

          我們慣于從邊城的月夢如水,從天保、儺送們謙讓的愛,從少女翠翠的靜默秀麗,來給沈從文的生命貼上“靜美”的標簽;卻忽略了這個在土匪出沒于山林的鳳凰出生、自小鬧學逃課好玩耍、在行伍中目睹過血腥與暴力的湘西人,他的內(nèi)心里,其實還有一匹“無從馴服的斑馬”。

            沈從文自述:“誰也想象不到我的生命是在一種什么形式下燃燒的。

          ”他是水,也是火。

          在《水云》中,沈便是設想了自己的兩種對立人格在進行一場情感與理智的對話。

            這個湘西人——  心情驕傲;性格孤僻。

          受得住人的冷漠糟蹋;也載得起忘我的狂歡。

            他寫信給張兆和:“我很安靜,我似乎為愛你而活著。

          ”但他又覺得那場愛情的體驗充滿著痛苦的掙扎,靈魂下壓著一個受壓抑無可安排的鄉(xiāng)下人。

            他摘星一樣摘到他夢寐中的愛情,卻在名譽與愛情都得到之后,說:“這件事,我卻認為是意志和理性做成的,內(nèi)容雖近于傳奇,由我個人看來,卻產(chǎn)生于一種計劃之中。

          ”  他說過“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shù)的云,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但又任憑“偶然”闖入,說過“什么人能在我生命中如一條虹,一粒星子,在記憶中永遠忘不了?……這些人的名字都叫‘偶然’”。

            他終生懷著對妻子的深愛;但他又另外追求過幾個女人。

            他是純情的;又是多情的。

          (看小說《八駿圖》)  他是清澈的;又是曖昧的。

          (看小說《燈》)  他是節(jié)制的;又是放縱的。

          (看小說《看虹錄》)  他是安靜的;又是狂想氣質(zhì)的。

          (看《水云》)  他到老了還抿著嘴笑,一生靦腆羞澀,內(nèi)心單純?nèi)鐙雰?他又是雄性氣血、佻*的,說“打獵要打獅子,摘要摘天上的星子,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貝多芬也說過類似的話:戀愛就要跟漂亮的女人談,女人不漂亮,還不如愛自己。

          嗚呼哈哈)。

            他的情書寫得真摯如赤子;但他又曾對作家孫陵說過:“女子都喜歡虛情假意,不能說真話。

          ”  當他執(zhí)拗地認為自己“是一個鄉(xiāng)下人,走到任何地方便都帶了一把尺,一把秤”,于是,他的整個人生便和普遍社會不合,進行著他固執(zhí)的價值對抗。

            都市充斥著聲色犬馬,他也曾為聲色誘惑;而他用一支筆保留著最后一個浪漫派在20世紀吟唱最后一首牧歌的生命形式。

            老C說:一個好的作家,都是分裂的!誠然如此。

            人性是一瓶水里滴入一股血,水是澄澈的,而血溶入水后,就血水交融,復合難辨了。

          一個作家或者一個藝術家,他的靈魂注定要迷蹤在紛繁復雜的人*叉路口,并苦苦探索出路;他的血液里天生充滿了野馬式幻想;他的荷爾蒙由于過分旺盛,往往傾注在兩種事物上:不停地創(chuàng)作,不停地愛上不同的女人。

            如此,便不難理解沈從文在摘到張兆和這朵深愛的白玫瑰之后,又擷取高青子這朵紅玫瑰。

          作為一個永遠需要偶然因素的小說家,沈從文順從了人性的迷航,幻想的野馬。

          更何況,高青子處處細心思地模擬沈從文的小說人物,以一種有預謀有寓意的筆中人形象,巧妙地進入了沈的藝術世界,從而深深地贏得了他的心。

            再看看張兆和,在情書里,居于被愛的高度;在婚姻里,居于具體生活的中心;在兩人的情感生活中,她更多的是被動。

          作為一個文學家的妻子,在一定程度上,她一直坐在了沈從文的內(nèi)心世界之外。

          張兆和在沈從文去世后整理《從文家書》時說:“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

          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

          后來逐漸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的現(xiàn)在。

          過去不知道的,現(xiàn)在知道了;過去不明白的,現(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在他有生之年,不能發(fā)掘他,從各方面去幫助他,反而有那么多的矛盾得不到解決!悔之晚矣。

          ”  這當然也是一個未亡人的懺情之話。

          做一個藝術家難,而做一個藝術家的妻子,又何豈容易!張兆和、高青子之于沈從文的生命,讓我想起王菲唱的那首歌:“等到風景都看過,我依然和你細水長流。

          ”那么,那點路上劃過天際的風景,又何足道。

            沈從文被“下放”前,一個人生活,孤苦伶仃,當張允和來看他,他從口袋里取出一封從紅衛(wèi)兵手下劫后余生的信,攥得緊緊的,像哭又像笑地說:“二姐,你看!這是三姐給我的第一封信。

          ”他把信舉起來,快70歲的老頭,面色還羞澀而溫柔。

          接著又吸溜吸溜哭起來,傷心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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