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貓餡兒的餃子——兔崽子味兒的
野貓餡的餃子--兔(土)崽子味兒 野貓就是土崽子 這不是我說的 我室友是曲藝方面的專家 他給的答案
以?我認識的第一個初中老師?為題目寫一篇記敘文
我認識的第一個初中老師現(xiàn)在我被時間這么簡簡單單的一推,就進了初中學(xué)校,我認識的第一個初中老師------我的班主任------馬進倉老師,他是這樣的不同凡響,以致幾十年之后的今天,我對這個老師的記憶越發(fā)清新了。
因為我的老師竟然是鄉(xiāng)長的老師。
鄉(xiāng)長是從城上調(diào)來的,這個被大風(fēng)能吹倒的須發(fā)花白清瘦而又倔強的老人當(dāng)然也是從城上來的。
在我的性格中總是有一種別人無法說明的東西,這種東西往往在關(guān)鍵的時候害了我。
所以我和馬老師的沖突不斷,口水戰(zhàn)時有發(fā)生。
馬老師對我是恨鐵不成鋼,我對馬老師是避之唯恐不及。
馬老師的有些做法迅疾如雷讓人猝不及防,從而讓同學(xué)們也就刮目相看。
比如說,有一天馬老師心血來潮一連撤換了六個班長,讓我們大呼過癮。
同學(xué)們立即就明白了什么叫做“皇帝輪流坐”,只是對“何時到我門”的愿望不敢來得太強烈。
馬老師背剪雙手走進教室。
然后馬老師把一只手仍然背在身后,一只手用力地點著對我說,你,就是你,你行不行
你要是行,我就一定讓你當(dāng)這個班長。
我說馬老師你還是饒了我吧,我是個什么材料你最清楚,我怕我成了第七個被你撤換的對象了。
馬老師雙眼放出異樣的光芒,原地來了個七百二十度的天鵝旋。
馬老師說你這個瞎種,你咋知道我要撤換掉你哩,我就是這么想的,可惜你不上當(dāng),你不上當(dāng)就等于我甘拜下風(fēng)了。
我知道馬老師是在表揚除了鄉(xiāng)長之外的另一個他認為可以被稱為優(yōu)秀的學(xué)生,但是馬老師總是不直接的表達,這是馬老師的最大特點和最讓人覺出可愛無雙之處。
現(xiàn)在想想馬老師能培養(yǎng)出一個鄉(xiāng)長是何等的不簡單,這個曾經(jīng)是馬老師學(xué)生的鄉(xiāng)長一定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他到學(xué)校做了一次報告,讓我們知道了我們的判斷能力是絕對的正確和可圈可點。
因為他的講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真可謂是文不加點字不留隙,讓我們聽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
有人是這樣發(fā)表個人見解的:如果鄉(xiāng)長不是被馬老師培養(yǎng),而是不幸落入他人之手,現(xiàn)在的鄉(xiāng)長一定是縣長的最佳人選。
果然不出所料,鄉(xiāng)長在這里干了還不到兩年,我從初一還沒有進入初三,鄉(xiāng)長就被調(diào)到縣城當(dāng)縣長去了。
縣長升官比我升級還快。
馬老師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鄉(xiāng)長一變成縣長,馬老師的身價陡然猛增。
我說馬老師你不要想不通,你想不通沒有一點作用。
我是一塊榆木疙瘩,你的鄉(xiāng)長學(xué)生是一塊靈芝寶貝,一個長在深山老林一個生在優(yōu)雅仙境,你咋拿來在一起比呢,你不要比你比也是個白比,你越比你越生氣,你還是拉倒吧
我們跟馬老師的恩怨遠不止此。
一次我去交數(shù)學(xué)作業(yè),不知是為了什么,我這次沒有敲門,我順手就推開了老師的辦公室門。
這時的我真是驚慌失措了,我看見馬老師背對著辦公室門左手端著洗臉盆,右手提著褲腰帶。
沒人能夠想象我們十分尊敬的馬老師下在對著洗臉盆撒尿。
我對面前的一幕真的不能確認也不敢相信。
所以我的第一反應(yīng)可能正好說明了一個少年總是不成熟的不完美的。
我干著嗓子咳嗽一聲,同時我似乎是發(fā)出了一聲尖叫:馬老師你在干什么
我聽見馬老師撒到臉盆的尿聲有那么片刻中斷,馬老師回過臉來,馬老師的臉色緋紅而又有一層鐵銹涂在臉上。
我的這種不知深淺的莽撞給我和馬老師的不友好交往埋下了方向性的錯誤禍根。
真的,我的朋友們,以時間來計,馬老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古。
我在這里以這樣的口吻陳述一件對馬老師來說不算是光彩的事件。
當(dāng)然是很不厚道的。
但是我所講到的如果與事實不附,那肯定是我的記憶出了差錯,絕對不是我在此故弄玄虛。
現(xiàn)在,將故事的發(fā)展引向好的本來之軌。
因為我的絮絮叨叨,已經(jīng)是心急的聽眾不耐其煩了。
最后,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是以怎樣的方式走出了辦公室的那扇亮著斑駁藍色油柒的木門。
從此我的日子暗無天日。
一次馬老師把我吼進了他的辦公室,馬老師讓我想想我犯了什么。
我說沒有,絕對沒有。
馬老師說想想繼續(xù)想想。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就說馬老師我胡亂編一個理由行不行
我是說我給你一個你堂而皇之的理由,你就可以修理我了。
馬老師顯出十分欣慰的樣子。
馬老師說,兔崽子,你總算開竅了,你能開竅是一個奇跡。
我等你這句狗屁話都快發(fā)瘋了。
我就說馬老師上一周我思想不純潔,我想了一個人,一個我不該有非分之想的人卻被我非分之想了。
馬老師說什么什么
你仔細一點,你要說得仔仔細細具體形象不留細節(jié)最后要達到人人皆知。
一個人如果要說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進而還要繪聲繪色地描述一番。
其過程之難不亞于完成新一輪的哥德巴赫猜想。
馬老師認真的記錄,我卻在搜腸亂肚地在腦海里翻找馬老師想要的東西。
馬老師不放過我編造的任何一個可供使用的環(huán)節(jié)。
我講得兩股顫顫,馬老師記得大汗淋漓。
最后這說老師就這么多了。
再多我都要編不出來了。
馬老師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轉(zhuǎn)了兩圈子,馬老師說這是編的嗎
這他媽的絕對不是編制的,這是真的比真的還要真一百倍呢,你哄誰
誰是你哄的
你他媽當(dāng)我是個瓜子耶
馬老師把筆記本合上打開然后又合上打開。
顯然在馬老師看來,他是如獲至寶。
馬老師說你說的那個被你這個瞎種想入非非的人是誰
是誰你必須如實說出來
我被馬老師逼上梁山,沒有辦法我在腦子里搜索枯腸一番,最后我對號入座起來。
我覺得我說地情況和我們的數(shù)學(xué)老師基本吻合。
我就說的說地是數(shù)學(xué)馮老師。
我說出這句話時,我明顯的看到馬老師的手痙攣地抖動了兩下。
其實在內(nèi)心的深處,我是最最崇拜我的數(shù)學(xué)老師,所以在這個骨節(jié)眼上我不由自主的說出了數(shù)學(xué)老師。
可是這是對我來說又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我的新來的年輕的數(shù)學(xué)老師因此在一個很長的時間里成為別人所嘲笑的對象。
馬老師整理完我的材料,后背雙手,走出了辦公室,馬老師右手食指和大拇指間輕巧無比地捏著剛被他重新審視兩遍的那個對他和對我都至關(guān)重要的筆記本。
筆記本在馬老師的屁股后面上下翻飛,活像一只小鳥的尾羽正在振振欲飛。
兩天之后的一個下午,我被通知離開學(xué)校。
那個胖乎乎的說話總是要先“那個那個”的教務(wù)主任鐵青著老臉對我說:那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
那個你他媽的什么也沒有做,那個你他媽什么也沒有做,但是......那個那個你還得那個滾蛋。
我說:老師我說的全都是假的,我說的沒有一句是他媽的狗屁真話。
我說老師那個那個不是我的本意。
沒想到那個胖乎乎的教務(wù)主任,一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被打年眼冒金星,但是我還是沒有忘記爭辯:我沒有惡意,我只是那個那個......教務(wù)主任沒有繼續(xù)聽我的相關(guān)申辯,他只是說了句:小子你還敢那個那個學(xué)我,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爛泥那個扶不上墻耶
所有公正而胸懷坦蕩的人都應(yīng)該知道,和一個結(jié)巴的人天天說話你也會結(jié)巴,這種東西似乎也具有傳染的潛質(zhì)。
我正是在這種心理暗示的作用下,一激動也不由自主的那個那個起來。
而那個教務(wù)主任卻固執(zhí)的認為,我在故意的鸚鵡學(xué)舌是在難堪他。
我只好硬著頭皮找校長,校長是個精神矍鑠地老人,他從高度近視的寬厚鏡片的上邊緣放出一道光來,我感到這是一道充滿著愛的撫慰的善良的目光。
他對我說:這事你不能說一點都沒有錯,你去經(jīng)數(shù)學(xué)老師道上個歉,你去給班主任道上個歉,你去給教務(wù)主任道上個歉,然后你就可以上課了。
我像一個高速運轉(zhuǎn)的陀螺,尋找著我的道歉對象。
我在學(xué)校圍墻背后的樹林里找到了數(shù)學(xué)老師,這時的數(shù)學(xué)老師已經(jīng)熱戀了。
這一發(fā)現(xiàn)在我心中激起的波瀾,使我的身體發(fā)抖。
我心如刀絞。
我在學(xué)校門口的牛肉面館里找到了馬老師,馬老師正在劃拳。
鄉(xiāng)政府有一幫急于提干的小人物對馬老師每每刮目相看,但馬老師卻是受寵不驚。
馬老師知道他們都是沖著他的那個當(dāng)縣長的學(xué)生。
我對馬老師說了校長的意見。
馬老師看都不看我一眼馬老師正在劃:十個滿堂紅啊......六個六六順呀......馬老師伸展的如柴一樣的五指,像一面招展的勝利之旗,在酒桌上來來回回的扇風(fēng)。
馬老師說滾滾滾,滾得遠遠的,校長是個球,不過今天球能頂事,就按球說的辦。
我說馬老師你說的啥球我不明白
馬老師像紅臉關(guān)公正在刮骨療毒一樣大汗淋漓,馬老師怒吼:滾你媽蛋。
我卻樂得逃之夭夭。
在老師之家活動室我見到了教務(wù)主任,教務(wù)主任正在和他的兩個牌友“爭上游”,一見到我,教務(wù)主任的臉色就有一點不大對勁。
他說:那個你這個驢球棰子,你咋回事,你這樣的人我不愿意看見。
我說:校長說讓我給你道歉,讓我繼續(xù)上課。
教務(wù)主任對一個牌以說:你聽聽你聽聽那個你聽到了吧
校長一定是老糊涂了,這樣的學(xué)生還要那個留著,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是什么
這樣的人是那個那個害群之馬你說對不對
教務(wù)主任在用詢問的口氣征求那個高個子牌友意見,其實是想讓朋友肯定他的意見。
朋友可沒有辜負教務(wù)主任的企盼,他附合道:這是當(dāng)然這是當(dāng)然。
高個子朋友補充道:你的見解超過校長多少倍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我知道我就要想法讓別人也知道。
高個子朋友還說:快點出牌快點出牌,先按校長的辦,今后校長就得按你的辦。
教務(wù)主任對我說:你快走開,我不再想看見你,那個你給我滾——那個那個你這個破玩意兒。
我一定是跑得比遇見狐貍的兔子還要快。
我真是如罪獲釋。
從此,馬老師一看到我,就像一只公牛遇見了一塊血紅的旗幟飄揚在面前。
老師真是有點怒不可遏。
我那時正好學(xué)習(xí)了給徐特立的信。
我就學(xué)著偉人的口吻說道:你原來是我的老師,現(xiàn)在還是我的老師,將來永遠是我的老師。
我還說:我原來是你的學(xué)生,現(xiàn)在還是你的學(xué)生,將來永遠是你的學(xué)生。
有人繪聲繪色地將我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馬老師,馬老師笑呵呵地說:這個松玩意可是一團鼻涕一張狗皮膏藥,你們?nèi)?dāng)他是個二桿子二球二百五,你們不相信你們可以去問一問,這個小東西肯定是老二(老二在本地土語里是專指男人的生殖器)。
馬老師越說越激動,吐沫飛濺,臉色漲紅。
馬老師對我已經(jīng)不再是恨鐵不成鋼了。
我有時想馬老師對我應(yīng)該是痛不欲生(痛恨得不想讓我再生存下去)了。
馬老師說這些話的時候還一個勁地往自己的小拇指上吐口水。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馬老師吐吐沫的聲音時斷時續(xù),有極強的節(jié)奏感。
果然不出所料,馬老師總算逮住了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
這事說來有點蹊蹺,班里有人丟了一個塑料皮子的筆記本,那個時候這種筆記本還是一種缺罕玩意。
但是有人立即和馬老師就想到一塊去了,他們認為這就是我干的。
我不知道他們的證據(jù)確鑿與否,但是我知道他們的邏輯推理卻不失為精彩。
他們說我是班里獨一無二的小混混。
言下之意我就是地皮流氓無恥之徒無賴惡棍,反正我是十惡不赦。
這樣的大眾情調(diào),這樣的公眾認可。
就算沒有塑料筆記本這伯事總還是有其它的突如其來的事情等著我的。
馬老師和上一次的事件一模一樣,用如法炮制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馬老師說:想一想事情的經(jīng)過,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但是我吸取上一次教訓(xùn)做了矢口否認的表述。
馬老師說不承認
不承認并不等于沒有發(fā)生。
不承認也得承認。
馬老師明顯以某種情緒的支配來對待一個乳臭未干的學(xué)生。
但是,我只能任人宰割了。
這時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鴻門宴》里的一句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馬老師你就手下留情吧
馬老師終于還是手下沒有留情。
馬老師的邏輯是:一切試圖顛覆老師權(quán)威的人,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律格殺勿論。
最后,馬老師給我找來一個鉛球,讓我夾在兩腿之間,并且讓我的后腦勺后背后腰后腳腳后跟等凡是身體后面的部位,無一例外地貼緊墻壁。
這樣獨特的動作,一個人在五分鐘不到的時間不可能不汗流浹背。
我渾身發(fā)抖汗水如注衣服全部濕透了。
馬老師規(guī)定的時間的十分鐘內(nèi)每掉一次再加十分鐘。
沒過多久我已經(jīng)掉下了五次,我這樣痛不欲生地貼墻而立,就時間而言,懲罰不是在減少而是在增加。
我已經(jīng)一分一秒的為自己積攢了五十多分鐘的罰時。
現(xiàn)在我真的要走向崩潰了,我用眼睛的余光注視著馬老師的一舉一動,汗水流過我的雙眼,我的眼睛品到了一股淡淡地同時又是苦澀的咸菜的味道。
當(dāng)我的鉛球六次掉到地面時,馬老師猛的撲了過來,我出于本能的反應(yīng),我迎著馬老師沖了過去,在我們兩人相互沖撞的瞬間,就是在這一霎那間,我試出了馬老師的力度。
馬老師真是骨瘦如柴力不能縛雞,馬老師噴在我臉上的煙油味,使我明白了氣息是一種什么樣的東西。
馬老師身上的那種煙味已然失去了強悍的濃烈,而是那種魂不守舍的散聚的綿軟之力。
我被一種潛能推動著,我不由自主的將全身的力量推向馬老師,等到我的意識被全方位的釋放出來時,馬老師已在我的身子之下,我把馬老師壓在了辦公室地上,馬老師沒有絲毫的反抗,我沒有丁點地幸災(zāi)樂禍。
我聽到馬老師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響,馬老師的呼吸越來越快,馬老師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紫。
我聽見馬老師說了一句只有我能聽得到,同時也只有我能聽得懂的話。
馬老師說:貓老不逼鼠。
馬老師的意思是貓如果到了連老鼠都敢與之較量,那么這只貓便真的老了。
我聽到這句話時從心里閃過一絲無以名狀的痛感。
馬老師最后說:你起來吧,我也要起來了,地下還是有點涼。
我慢慢地起了身體。
馬老師也慢慢的直了身體,但是馬老師的慢比起我的慢來是正直的慢,慢得悄無聲息,慢得躡手躡腳。
馬老師有點半是央求半是利誘地對我說: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今天的事情,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要不然你今年只有留級了。
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馬老師對我的請求。
期末考試,我各門功課都是優(yōu)。
但是我的思想品德是D,這是一個由班主任自由發(fā)揮的成績,同時也是一個由班主任決定學(xué)生命運的成績。
我仔細回想,我對這件事情是守口如瓶的。
但是當(dāng)我把有關(guān)這件事情的信息從頭到尾全部梳理一遍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有一次大家吹牛皮,輪到我吹時,我站起來拍拍屁股上面的土,但我不知道吹點什么才能引來同學(xué)的注意目光,我就影影綽綽的對幾個同學(xué)說,馬老師么,馬老師也很平凡,馬老師風(fēng)能吹倒而且不用是大風(fēng),和風(fēng)細雨這么一下馬老師就成面團了。
我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扳倒的動作。
有好事之徒請教馬老師我說的是什么意思,馬老師就先入為主的認為是我和盤托出了那個在馬老師認為不足為外人道,而在我認為是應(yīng)當(dāng)盡人皆知的事件。
這樣一分析,我的留級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不過對于我來說,卻很是想不通。
始終認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報復(fù),而且有爛用職權(quán)的傾向。
我的不大懂事的根由在于我的固執(zhí)和對一般性事物及特殊性事物的區(qū)分能力幾乎還處于萌芽和啟蒙狀態(tài)。
我只好繼續(xù)上我的第二個初一。
這是一個脫胎換骨和刻骨銘心的記憶。
夏天,馬老師回四川老家。
正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
馬老師正趕巧了,那一年四川發(fā)澇災(zāi)。
馬老師再也沒有回來,而且沒有了任何消息。
有人認為馬老師可能在那次水災(zāi)中出了事,也有人認為馬老師在四川當(dāng)?shù)卣业搅艘环莞舆m合的工作。
總之馬老師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不諳世事的我,在第二個初一的班上給同學(xué)們描述馬老師時是這樣說的,我說: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我輕輕的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剛出生的小兔子怎么人工喂養(yǎng)呀
東北話不但好聽、幽默,而且還有很豐富的內(nèi)涵,東北方言,目前已經(jīng)引起全國人民的關(guān)注和好奇。
純正的東北人當(dāng)然隨口就來,說的非?!傲铩保前堰@些詞匯歸納起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人也是出于好奇,在這幾天里想了又想,整理了幾條,準備接著順下去。
還是從字、詞的個數(shù)開始吧。
(有的字詞發(fā)音找不到,只能代替)一個字的:倔、六(溜)、整、殼、能(4聲)(用意廣,說、喝、唱、干、等等)、扯、掰、棍兒、橛兒、牛、 得兒、 跩(zuai)、哼、浪、俏、賊(相當(dāng)、最)、挺、哏兒、攆(追、轟)、寸(巧)、沉(重)、可、裝、逮、改、宰(在)遒(拿、?。⒑?、( 哭)、老、闖(立、靠)、雪(削)、蹭(擦)、噻sei(吃)、撐、艮、嘮(拉)、拍(打)、捶、卷、踹、揍、烴、摁、堆(dui)、消、揳、撓、掐、揪、舌(折)、跩(zuai)、卡、誰(shei)、沖、蓋、造、嗆、撩(逃)、者、琢、乘、寡(光)、該(賒)、色()、尖、崴(扭)、搡(推)、前兒(時)、哈、裝、賀兒(東西)、囔、面、熊、摳、嘎(割、小氣)、上(到)、管(和、向)、能(4聲)(泥濘)尅(kei)(一聲是批評、四聲是抓)、造、嗆、兩個字的:嘎哈、嘎達、埋汰、戈能、笨鱉、燒包、的瑟、抖擻、抖摟、忽悠、顯勤、顯拜、咯路、賣舔、白給、沒勁、尿性、煽乎、好使、嘮嗑、抽吧、津津、懶散、塌拉、溜達、咋地、呵磣、邪行、膩歪、大呼、收丘、打狼、茍閉、德行、三泡、感情、各應(yīng)、各嘰、磨嘰、嘎咕、啥末、喝愣、橫愣、硬挺、逼吃、嘮扯、扒瞎、扒拉、白劃、掰扯、邪乎、昨死、刺撓、擋害、急眼、鬧庭、鬧心、尋(心)思、賽臉、勝臉、逞能、嘚逼、叨扯、叨叨、呱唧、嚼性、臭美、添浪、恩那、捂扎、盯霸、嘎東、干仗、固冬、固涌、挑斤、鼓道、淘瞪、蒙登、體輕、者叨、膾(kuai)水、熊樣、熊色、騷貨、放烊、蠢貨、賤貨、真二、盧松、拱松、 鐵子、老膾、老登、混球、白活、嘀咕、窩囊、憋屈、倚(尾)巴、別扭、扯蛋、達色、喝勒、戈了、地道、夾生、哈腰、腦瓜、親家、灶坑、冰嘎、毛磕、烏拉、悶頭、將就、的賒(哆嗦)、踮腳、苗花、餒天、餑餑、馇條、捎帶、干別、對付、扎豁、扎轟、拐得、湊活、犟種、雜種、喪氣、不地、遭津、橛子、、穿幫、穴么、廣鍬、興許、啷當(dāng)、壕溝、稀松、拉倒、搗爛、窩火、郁悶、搭咯、擰搭、聳達、倔的、甩的、輪的、剛繩、破鞋、撂跤、丫頭、單繃、忙活、修理、卡沙、卡擦、抄吵、咧歪、斜妞、根本、倒廳、欠悠、胡勒、急性、鋼镚、胡輪、生性、跑偏、逞強、好勝、崽子、妖叨、敢是、撩騷、生疼、條離、格肌、拔涼、捎帶、拌蒜、淘換、歸攏、喬嚎、忑勒、真蓋、落(嘮)架、單繃、合把、皮啦、秫該(桿)、炕席、炕梢、炕頭、格色、起先、老早、帶勁、架籠、歇罕、賽臺、呆著、自扭、咋整、岀遛、鼓丘、之毛、耷拉、大頭、駕嚨、養(yǎng)漢、生疼、侃快、地道、磨蹭、吱聲、爛套、唰齊、掂對、錚亮、闖愣、板正、樂呵、估摸、趕上、丁上、晃悠、準稱、誒呀、滯妞、東西、末了、而后、完了、喇咪、瞎咪、摸咕、捅咕、猴氣、跩(zuai)了、拐了、動換、敞亮、鼻汀(涕)、大該(街)、了了(le lel)(說)、堆(三聲)咕、實誠、唆勒、格眼、聊閑、沒事兒 玩兒應(yīng)、昨個兒、小扣兒、咯子兒、打奔兒、欠兒登、闖堆兒、唸央兒、賣呆兒、點兒高、高哪兒、給哪兒、逮哪兒(在)、壓根兒、吃乘兒、小樣兒、有樣兒、不點兒、得兒喝、半瘋兒、買好兒、聽聲兒、撒歡兒、放挺兒、、蔫兒了、老蔫兒、打蔫兒、驚官兒、魯生兒、一罵兒、丁價兒、丁罷兒、沒門兒、摸黑兒、上坎兒、飄輕兒、溜兒平、唰兒齊、碗兒泥、閑逛兒、溜腿兒、溜縫兒、整景兒、整事兒、跑皮兒、歇氣兒、掏耙兒、掏灰兒、隔子兒、麻溜兒、鋼敦兒、吃邊兒、伴兒喇、趕趟兒、挨吃兒、連橋兒、狗剩兒、傻帽兒、沒冒兒、蹲灰兒、特兒嘍、沙楞兒、面兒兜、燈捻兒、夠念兒、趴鋪兒、叨扯兒、時興兒、打小兒、創(chuàng)門兒、打早兒、支毛兒、炸刺兒、炸廟兒、管夠兒、找茬兒、裝相兒、挨吃兒、包圓兒、走點兒、那錢兒、倉房兒、丫旦兒、掏灰兒、過后兒、后尾兒、整點兒、吐口兒、鉚勁兒、外搭兒、溜光兒、茅樓兒、完事兒、自個兒、支招兒、抹零兒、那款兒、八成兒、腚敦兒、輕飄兒、帶勁兒、嘎奔兒、嘚(得)勁兒、飄兒輕兒、今兒根兒、夢兒生兒、跟淺兒(前)、溜兒直兒、三個字的:那個啥、那什么、一咕嚕、一孤盧、二溜子、二五眼、、二乙子、二串子、二不扔、二膘子、二百五、二皮臉、三半嘴、山驢逼、鱉犢子、上桿子、滾犢子、不老少、不悠你、不勒你、不摟嗖、不正景、不聽邪、不著調(diào)、不樂意、不咋地、怎么地、大發(fā)了、大估景、大幺母、大概其、大老粗、大醬缸、大掰子、大雜燴、大勺子、大舌頭、大餅子、耍大刀、老娘們、老爺們、老登臺、老東西、老幫子、老頭魚、老丈人、土老冒、小犢子、小嘎子、小崽子、臭小子、小蛋子、生牤子、野漢子、小豆腐、半膘子、半、犟眼子、摔耙子、撂挑子、護犢子、醋壇子、完犢子、耳雷子、姑爺子、水泡子、草甸子、藥罐子、尿罐子、抱馬子、叫秧子、打卷子、反群子、病秧子、撒丫子、柳茅子、墳勸子、椴蔫子、腳丫子、冰瘤子、牛樣子、釘拐子、釘耙子、鞋拔子、糞筐子、掉鏈子、格棱子、菜瘺子、矬巴子、園杖子、前趴子、扯犢子、水磨子、氈襪子、騷達子、當(dāng)院子、攪撈子、豁唇子、碎嘴子、壩棱子、趴鼻子、賣關(guān)子、拔橛子、酣拉子、跑腿子、賤皮子、抽冷子、轉(zhuǎn)軸子、脖梗子、上趕子、爛攤子、崴軸子、撂桿子、太尖了、太水了、太面了、上茬了、上烴了、交帶了、琛直了、扒蛋了、卡殼了、孬發(fā)了、簡直了、卡到了、來且了、沒轍了、青皮了、多去了、別扯了、放挺了、成逗了、捂包了、老遠了、老好了、插皮了、且(起)來啦、帥呆了、酷斃了、白瞎了、擎著了、乎上了、猛住了、蒙登了、順氣了、得了吧、闖那吧、撂那吧、擱那吧、擎好吧、來好吧、突了皮、錚錚地、剛剛的、嘎嘎的、嗖嗖的、蹭蹭的、仍仍的、啪啪的、咣咣的、幫幫硬、戶戶皮、娘娘腔、癟癟嘴、直勾地、領(lǐng)丁的、趕緊的、相好的、打頭的、屋里的、蔦俏的、去你的、呼號的、妖刀的、賤車的、指定的、狼哇的、咋整的、這那的、硬橛的、鬧車的、闖愣的、蹭癢癢、響當(dāng)當(dāng)、粗賴賴、爛遭遭、拔哽哽、瞎咧咧、呱呱濕、趴趴房、嘎拉哈、哈拉把、跛勒蓋、備不住、老嘎達、突???、整個浪、外屋地、突溜滑、噶雞窩、飯嘎巴、搗蛋鬼、得了吧、唻大膘、打八刀、真能者、瞧好吧、擎好吧、咬眼皮、拉倒吧、真沒名、踹死你、、青各柳、料吊秧、刺模糊、生瓜頭、烏眼青、后腦勺、后脊娘、雞胸脯、鍋出溜、、、他多啥、瞎白話、瞎叫喚、收拾他、餿主意、真完蛋、窩囊廢、墻雞甲、灰蹌蹌、大酒包、媽親哪、耍掏耙、綁盯著、靰鞡頭、狗顛肚、裝夢種、爆花禿、咯顧咯、嘰咯浪、熱咕嘟、擎現(xiàn)成、找別扭、愣頭青、拐子炕、拉皮條、腳跟棒、榛柴該、狗尿臺、凸老亮、光突嚕、禿了扣、水蛇腰、軟丟當(dāng)、地囊皮、、長蟲皮、嘎達頭、悟嚕罷、拐子鋸、點葫蘆、烏拉草、笘房子、悟嚕缸、沒脾氣、那可不、是不是、侵么菜、婆婆丁、貓爪子、腦瓜亮、風(fēng)涼話、滴溜圓、加小心、虎車地、給哪呢、土了卡、拉機昏、真能啄、不得了、提溜著(拎著)、搖哪找、馬大哈、毛愣鬼、愣頭青、肥禿嚕、使勁嚎、倒庭鬼、搞破鞋、騷娘們、小九九、雨、鬧天頭、澇洼塘、撂荒地、犯不上、屎殼郎、滾刀肉、磨不開、哇哇哭、捏固人、呲的人、呆不起、咋不濟、真掉價、圖個啥、本來么、發(fā)毛洋、冒出來、夠意思、攮哧人、倒庭鬼、招人煩、燒高香、真華堂(湯)、敞門道、緬襠褲、大褲襠、后脊娘、排骨隊、瓦著吃、膾著吃、鐵公雞、欠收拾、真愁人、恨(一聲)得人、半兒拉子、神顛兒的、擰車兒的、撇咧兒的、拱松兒的、聳達兒的、齊唰兒的、剎楞兒的、把窩兒的、經(jīng)意兒的、利索兒的、縷瓜兒的、順溜兒的、不起眼兒、不遠轄兒、不分拐兒、不丁點兒、不呂戶兒、咯棱子兒、干不愣兒、上羅兒了、上茬兒了、敗家子兒、吧嗒嘴兒、湊活事兒、燈籠掛兒、奔兒嘍頭、肋巴扇兒、大腿根兒、曲曲眼兒、眼么前兒、轉(zhuǎn)么兒么、這工勁兒、玩兒完了、房山頭兒、打、大腳片兒、民樁腳兒、半紅臉兒、簡直桿兒、一班兒旯、八張事兒、啞巴虧兒、可惜了兒、實的惠兒、沒帽兒了、清堂兒了、中的溜兒、抽抽臉兒、疤瘌眼兒、扳脖頸兒、道道趣兒、狗顛肚兒、傻大個兒、作體根兒、差不臨兒、差不多兒、腦瓜崩兒、陰陽臉兒、啥前兒了、燈籠掛兒、彎彎繞兒、馬掌釘兒、挨排兒吃、吥拉錘兒、草兒、大腦瓜兒、一溜煙兒、扒啦顆兒、彎彎繞兒、呲牙暴兒、吊小臉兒、強巴火兒、半截嘮兒、那路景兒、這么地兒、小屁孩兒、坐地跟兒、攮死暴兒、彎彎繞兒、支愣毛兒、風(fēng)涼話兒、空空躺兒、旯旯湯兒、窩拉犬兒、窩了犬兒、順大溜兒、碗兒泥了、尬的牙兒、大腿跟兒、凈叨扯兒、 得兒得兒肥、桿兒桿兒瘦、天兒丁天兒、能兒能兒的、擰兒擰兒的、腳兒跟腳兒、舔兒舔兒的、皮兒皮兒的、皮兒片兒的、魂兒畫兒的、吱兒吱兒的、靜兒意兒的、奔兒奔兒直、拔更兒更兒、打磨兒磨兒、利跟兒楞兒、四個字的:拿一邊去、一邊旯去、一邊瞇著、一屁倆謊、一撇列子、咪愣一覺、八字一撇、二傻不正、二虎吧唧、二半槽子、屯二迷糊、揚了二癥、捎帶二乙、三里五村、三毛脾氣、叮當(dāng)三響、毛楞三光、四六不懂、五馬昌槍、五迷三道、五五圈圈、五大三粗、五花大綁、吹五做六、人五人六、無稽六廋、七扯咔嚓、七拉咯嚓、八不樂得、埋了八汰、老天八地、丫頭片子、臭小蛋子、小兔崽子、小逼崽子、小虎羔子、王八羔子、王八犢子、苞米簍子、剃頭繃子、老鱉犢子、代胡虜子、連襟頭子、屁老丫子、連當(dāng)褲子、老八干子、拉拉臉子、鯽魚瓜子、柳樹茅子、河套邊子、楡樹趟子、酸臉猴子、啃豬槽子、以巴根子、苞米該子、卟嚕拐子、啦啦藤子、溜須毛子、閑出屁了、老殼子了、崴軸子了、老鼻子了、就飯吃了、成著好了、想漢子了、促胡子了、搶破皮了、禿嚕皮了、受不了了、癟茄子了、級了戈勒、皮了巴拉、泥了拐固、提了禿嚕、提了嘡啷、低了當(dāng)啷、禿了反丈、禿了光嘰、紫了嚎青、砢了叭磣、稀了光湯、油了光機、粘了呼哧、寄了戈生、急了拐彎、末了歸其、末了歸終、鬧了半天、水了吧嚓、傻了吧唧、黑了巴屈、窮了吧唧、稀了吧唧、粘了吧唧、稀能吧唧、疤拉克嘰、嘴巴啷嘰、半拉刻嘰、蔫了吧及、大舌狼藉、油漬媽哈、去你媽的、驚刺撩的、瘋顛顛的、條掃嘎的、擅不搭的、膘的哄的、騷的哄的、滑稽溜的、吃飽撐的、老天巴地、老山老郁、遠點煽著、老王八頭、半斤八兩、胡謅八扯、強似八火、羅鍋八象、猴頭八相、狗頭少腦、大盤雞屎、儍大憨粗、圓不溜丘、誒呀媽呀、吭哧憋肚、噶不溜丘、擁戶啥啊、希里馬哈、污漆嗎黑、虎逼朝天、勾噶不舍、橫踢馬槽、歪瓜裂棗、倔巴脾氣、啥都不是、狗屁不懂、儍吃乜睡、混吃等死、動手動腳、凍手凍腳、嗖巴主意、拾到拾到、花里虎哨、活咪眨眼、流光水滑、算個啥呀、爛眼哭瞎、重茬弟兄、聽風(fēng)是雨、山貓野獸、奔奔坎坎、娃娃大雨、你逮哪呢、犄角旮旯、女人家家、別不要臉、木頭咕嚕、擰屁晃腚、我的天哪、花轱轆車、黑燈瞎火、磨屄蹭屌、火燒火燎、胡謅八咧、血的呼啦、血的呼連、血喱噠掌、藏著掖著、傻眼了吧、青草末棵、胡侃亂敲、我的媽呀、水襠尿褲、吊兒郎當(dāng)、狗頭少腦、眼巴眼望、坑繃拐騙、縮脖端腔、臭不要臉、奶奶個熊、干巴拉蝦、吱哇喬叫、哭嘰尿嚎、閑嘎嗒牙、干巴扯葉、腥的蒿地、掰餑說餡、鼻涕拉瞎、吵吵把伙、破馬張飛、便宜婁搜、沒眼力見、眼淚巴叉、旯格旯格、整插劈了、暴土揚場、人模鬼樣、犄角旮旯、棉水靰鞡、粗不倫敦、誰跟誰耶、羅鍋上山、霧氣剛剛、霧氣遭遭、大雪號天、大雪拋天、小風(fēng)溜著、晴天白日、亮瓦晴天、爛死崗子、吃風(fēng)崗子、固嚕馬子、花轱轆車、把腳崴了、大馇子味、盧搭著臉、激頭掰臉、亮一嗓子、見好就收、著人歇很、貓起來了、你有病啊、煙熏火燎、冒煙咕咚、愿咋咋地、沒臉搭呲、倒打一耙、算哪盤菜、肥的流油、披頭散發(fā)、一小孤嚕、完了再說、酸嘰溜的、紅呲爛瞎、黃不楞登、綠了吧唧、希勒馬哈、點燈熬油、溜光水滑、溜光錚亮、咸菜大醬、爛嘴丫子、津津鼻子、大敞實開、鼻了扒拉、稀松冒尿、嘎登一下、舞舞乍乍、浮溜浮溜、鼓鼓求求、大大咧咧、舞舞圈圈、卜卜愣愣、不不愣愣、游游逛逛、溜溜達達、狗狗嗖嗖、嘟嘟囔囔、嘶嘶哈哈、嘻嘻哈哈、呼呼拉拉、磨磨蹭蹭、瘋瘋癲癲、松松垮垮、屢屢行行、唧唧歪歪、疤疤癩癩、唧唧咯咯、計計咯咯、聳的聳的、倔的倔的、林的林的、杭的杭的、擰的擰的、撕撕巴巴、賴賴吧吧、熊了熊了、默默唧唧、呱唧呱唧、磨磨丟丟、叨登叨登、墊吧墊吧、奔奔坎坎、卡巴卡巴、眨巴眨巴、忙忙叨叨、急忙急觸、笨笨咔咔、這個這個、拾斗拾斗、皮皮條條、皮皮踏踏、哽哽嘰嘰、擱了擱了、沒皮沒臉、古勒噶七兒、什么玩兒意兒、上邊拉兒去、拿一邊兒去、滾一邊兒去、叫上勁兒了、大鼻汀鬼兒、熟頭吧腦兒、大老爺們兒、爛眼子事兒、八輩兒祖宗、人模鬼樣兒、驚毛炸刺兒、扯立咯兒楞 、樂顛餡兒了、門兒都沒有、奔兒八錚亮、打出溜滑兒、你是誰(shei)呀、強四巴火兒、拉拉飯粒兒、吵吵八火兒、翻箱倒柜兒、這樣嬸兒的、什么玩兒應(yīng)、閑巴見兒的、蔫聲蔫語兒、頭疼腦熱兒、不趕趟兒了、這樣事兒的、中的溜兒的、中不溜兒的、正經(jīng)八板兒、實的惠兒的、百十來斤兒、千兒八百的、萬八千兒的、小酒兒溜著、小煙兒叼著、小曲兒哼著、小牌兒看著、打快達錘兒、屁顛兒屁顛兒、 多字的: 老么咔呲眼、那可不咋的、看把你牛的、火燎腚似的、襪苦襪苦的、你說咋的吧、空手套白狼、吃飽了撐的、把紙條錸了、活不楞登的、拐拉拐拉的、成心找別扭、滴溜溜的轉(zhuǎn)、三七旮旯話、拉巴他一把、一錘子買賣、鬼魔哈呲眼、穿一條褲子、皮么哈斯眼、推碾子拉磨、瞧你那死樣、登鼻子上臉、那可不咋地、連湯水不澇、抹眼淚蒿子、大鼻涕冽些、一嘎答沒剩、老么喀嚓眼、敗家老娘們、敗家老爺們、你瞅你那出、嘎不流丟脆、光屁股娃娃、沒第聲下腳、破車愛攬載、跟不上溜兒、夠喝一壺的、一碼歸一碼、拉拉臉子造、吃喝拉撒睡、嗖嗖米嗖嗖、生癤子硬擠、好狗不擋道、美出鼻涕泡了、不服天朝管了、吃不了兜著走、像霜打了似的、打腫臉充胖子、氣不打一處來、胳膊肘往外拐、不是省油的燈、有娘養(yǎng)無娘教、驢朝天馬朝地、噶吧一下溫死、齊不齊一把泥、滾一邊旯兒去、成天的玩兒啊、腦瓜皮酥酥的、胳膊肘往外拐、老娘們家家的、橫扒拉豎擋著、西北風(fēng)嗖嗖的、一瓶不滿半瓶逛、渾身沒有二兩肉、初生牛犢不怕虎、扎一錐子不冒血、能請神不能送神、沒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拉褲兜子去吧、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就不信那個邪、肥水不流外人田、像沒陽運了似的、一扯耳朵腮都動、裝什么大以巴狼
你這個野驢揍的、傻老婆等乜漢子、橫挑鼻子豎挑眼、小西北方嗖嗖的、灶坑打井房頂開門、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別拿豆包不當(dāng)干糧、歪瓜裂棗,誰見誰咬、汗珠子掉地跩八半兒、放著消停你不消停、針大的窟窿斗大的風(fēng)、喝點尿水子就不知東南西北了、十八拜都拜了還差這一的澀(哆嗦)了、沒有彎彎肚子,別吃那鐮刀頭子、把沙巾蒙腦瓜子上,省的整可腦瓜的土。
大眼皮一塌了,卡卡就是造、一撅以巴拉就知道拉幾個糞蛋兒其實東北話包括:口語、常用語,
各個名著的好句好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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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秦園作品:《日食》題記:1997年漠河日食時的詭異兇殺,四個身懷絕技的死囚越獄身死之謎
我叫張者,若干年前我因持槍殺人,被叛無期徒刑。
是的,我是一個殺人犯。
在入獄前的二十三年里,我在呼蘭河邊扒過火車、在天津盜過墓、在西伯利亞販過毒,見識的怪異事端著實是多,抽三百袋煙鍋子也說不完。
然而那一場日食時的越獄卻是我這一輩子見識過的最可怖的事端。
當(dāng)年,策劃越獄的有五個人,我,老K,小米,黃大牙,胡爺。
他們無一例外的死了,死得很詭異。
只有我僥幸活了下來,在這個月光賊涼的夜,面對他們的松木牌位,在蟲聲唧唧歪歪的墳場里,嘮叨那一場變故。
我們被囚禁的監(jiān)獄位于黑龍江上游某個秘密地帶,那里當(dāng)時還是一片未開墾的荒地,兔走鷹飛,雜草有人高,里面盤踞各色野物。
有一次放風(fēng)時,我去草叢“放猴子”(小便),親眼看見一條碗粗的花蟒蛇活生生吞下一頭土狼;黃大牙則在某個傍晚遇上了不干凈的東西,他連滾帶爬的向守在近處的獄警身邊跑,大門牙齊茬兒嗑斷了一顆。
這所監(jiān)獄囚禁的都是死囚,有的即將死去,有的無期。
一到黑夜,沒有了囚犯們干活的聲音和獄警們骯臟的斥罵聲,這片區(qū)域簡直就是一片死海。
我們白天干活很累,晚上一粘上裝滿黃沙的麻布枕頭就睡得鼾聲如雷,除了獄警的笛哨聲和電棍的“嗞嗞”聲,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任何東西能把我們從夢中驚醒。
小米是個慣偷,我后來聽黃大牙說,小米曾經(jīng)擁有一雙白凈修長的手,那雙手居然能打開奇門秘鎖“震陽奪天鎖”和“玫瑰十一心鎖”,就是這雙手旋開了長江三角洲頭號房地產(chǎn)商家的保險柜,取走了十幾公斤的金條和珠寶。
可惜,小米也像女人一樣愛打扮,他把偷來的一只漢白玉貝勒戒指做假一番,使得年代更久遠,套在大拇指上去黑市招搖。
這只戒指給他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
同行里有個手藝差勁的毛賊告發(fā)了他,那個房地產(chǎn)商與黑道有些來往,小米在入獄前,戴過戒指的那只手就被活生生的砍了下來。
黃大牙的罪名是販毒,這個看起來愚蠢的家伙,還曾是蘇嘉杭一帶有名的毒梟,經(jīng)他過手的海洛因居然達到三百公斤,令我這個曾經(jīng)的毒品販子咂舌不已。
黃大牙聲稱他的舌頭比大克拉的鉆石還值錢,只要舌頭卷一卷,立刻就能判斷毒品的成色和價錢。
我們一路顛簸,抵達監(jiān)獄已是黃昏時分。
從車窗看出去,一片荒煙蔓草里,數(shù)百個囚犯正賣力地鋤草。
當(dāng)時不明白,為什么不干脆一把火將這片草地?zé)?,后來才知道,獄長為了不讓囚犯們手腳閑下來,想破腦袋每天安排他們活計,耗費他們的體力,使得他們沒有多余的心力滋事。
我和小米、黃大牙被安排在204囚房。
囚房有兩張鐵床,四個床位。
我們被獄警安排進去的時候,靠門的那張床鋪的上鋪躺著一個人,身上肌肉呈塊狀,光頭,紋身,一看就是黑社會混過的。
誰也沒想到,老K居然是個紋身師傅,他的紋身方式很特別,居然要看日子——也就是風(fēng)水師所說的“黃道吉日”。
他的手藝高超,十八歲的時候就因一組宗教性的紋身圖案獲得國內(nèi)獎項。
在他三十歲的時候,那組紋身的主人找到他,說要把紋身去掉。
老K當(dāng)晚焚香禱告,用一把尖利的剔骨刀刺進了客戶的咽喉,然后,他將紋身連皮從尸體上剝了下來。
那個客戶的尸體本來埋得很深,但當(dāng)晚一場浩大的雷雨將尸體從泥土里挖掘了出來。
一只野狗飽餐了一頓后,叼著尸體的指頭上了馬路。
老K是在鑒賞那幅人皮“作品”時被捕的,警察闖門進去的時候,室內(nèi)的香火燃得正旺,他的眼睛也跟煙頭似的閃著光。
入獄的第一個晚上,我失眠了。
上弦月像刀子似的插在西天,月光落在一蓬蓬衰草里,遠處隱約有野狗和禿鷲的爭食的聲音。
在我視線最遠處,有一座山的輪廓,那座山我至今不知道名字,老K說過,那座山后就是黑龍江,如果能翻過那座山,用藤蘿扎起木筏,就可以順江而下了。
那座山是致命的疑惑
每個月都有死囚被拉到那座山下槍決,但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具尸體,監(jiān)獄里有傳言,那些尸體連棺材都省了,直接扔在天坑里喂野狼和天殺的禿鷲。
在十年的監(jiān)獄生涯中,我看到很多人來了,又去了。
其中兩個人我印象最深,一個叫小雞子,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看著他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任誰也想不到,他是一個詐騙團伙的主力人物,他用手折的千紙鶴和蘆葦風(fēng)箏拐走了十多個孩童,那些孩童都被賣到了窮山僻壤成了童工,甚至一個八歲的小女孩還被殺了,與一個死去的小男孩成了“陰親”。
1994年那一天,放風(fēng)的時候,小雞子仗著身段子小,穿過了農(nóng)場周圍布置的鐵網(wǎng),向那座山跑去。
他在山上過了一夜,第二天就被獄長親自帶著警犬抓了回來。
小雞子神情很恍惚,獄友們問他在山上看到了什么,他一個勁的搖頭,睜大的眼睛里有迷茫有驚怖。
他隔了幾天就死了,臨死前的那個中午,他悄聲對我說:“張哥,那山,有鬼
” 我至今還記得他當(dāng)時眼中那種超越年齡的恐怖,我當(dāng)時想,這孩子怕是嚇糊涂了。
另一個人就是胡爺了。
是1996年那一次離奇的開山之旅使我們心生越獄之心。
那一天,所有的囚犯都被裝進卡車,在全副武裝的獄警的押送下抵達那座山上。
獄長下令,讓我們?nèi)熘畠?nèi)“開山”。
那三天我們頓頓有葷,是我十年牢獄生涯中伙食最好的日子,但那三天卻是噩夢的開始。
我和老K、黃大牙因為身軀高大,被安排去開山洞,小米則被安排去“點山炮”,將土制炸藥的火引子點燃。
那天負責(zé)“點山炮”的有十來個人,只有三個人沒有成為炮灰,其中一個就是小米。
這座山一直是我們忌諱又想往的地方,我敢肯定,所有的囚犯都曾夢到自己逃到了這座山上,然后順著黑龍江肥沃的水流而下,以肥得留油的黏魚為食,抵達漠河縣……那短暫的三天里發(fā)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先是,我在第一天傍晚,去一個灌木叢里“放猴子”,一個小小的人影從林中一晃而過,那身影有些眼熟,我想上去看個究竟,剛走幾步,獄警一電棍抽在我的后背心,我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就在我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那個人影猿猴一樣攀上了一棵黑松樹,在樹梢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天,那是死去的小雞子啊
老K自從一進山就變得很煩躁,小米和黃大牙也覺得不對。
當(dāng)晚,老K在黑暗中低沉著聲音說:“你們知道這座山什么風(fēng)水嗎
是難得一見的大龍脈支流的‘閃龍’
” 我曾盜過墓,對于墓穴秘術(shù)也略通一二,當(dāng)下點頭道:“這山確實是難得一見的風(fēng)水寶地,可惜這里成了死囚行刑的萬人坑,當(dāng)真晦氣了,‘閃龍’也會被鎮(zhèn)住,出不了寶。
” 小米的一雙賊眼滴溜溜亂轉(zhuǎn),說道:“獄長讓我們開這龍脈干嘛
不見得這里有什么礦場吧
” “獄長在盜墓
”黃大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這樣的風(fēng)水好地界,一定有古墓
”但我們很快否定了獄長盜墓的說法,因為第二天黃大牙聞到一股奇異的味道,至今我還記得。
山風(fēng)陡起、松濤陣陣中,黃大牙拄著開山的鐵榔頭,鼻頭大動,一臉驚悸和沉溺的樣子。
這個曾經(jīng)的毒梟鼻子和舌頭一樣厲害,他在那陣山風(fēng)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罌粟
“這里的上風(fēng)口肯定有大量罌粟花在盛開
”黃大牙低聲說道,然后把目光沉沉地看向山腰,那里是一片茂密的原始山林。
第三天,大批囚犯被押上卡車運回農(nóng)場,結(jié)束了三天大魚大肉的生活。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遇到三輛越野車,其中一輛敞著篷,里面坐著個戴著墨鏡、一身生意人打扮的中年胖子,他身邊則坐著兩個妖艷得像罌粟的女人。
我們這些死囚多年沒見女人,都像狼遇上羊似的舔著嘴唇尖叫起來。
那個中年胖子得意地捏著雪茄,故意把車速減慢,似乎很享受我們的淫斜嘴臉。
忽然中年胖子臉沉下來,一踩油門越野車呼嘯而去。
“他看到我了
”回到獄里,黃大牙臉都青了,“你們知道那胖子是誰嗎
這狗娘養(yǎng)的曾經(jīng)是我的上家,我和他在老撾接過頭
” 黃大牙的話令囚室里囚犯都陷入沉思,接下來的日子黃大牙每天都提心吊膽,唯恐那個胖子派人把他滅口,一聽到獄警叫他名字就嚇得大牙直顫。
“我要越獄
”從山上回來的第四個晚上,黃大牙向我們攤牌,“我的死刑期限還有三年,但我懷疑我可能連今年都活不過
” “很多越獄的人都死了。
”老K玩弄著一把石頭磨成的石刀,絲毫不為黃大牙的話感到驚訝,“沒有人能翻過那座山抵達黑龍江
” 在細微的星光下,我看到小米嘴角抽搐著望向鐵窗外的遠山,眼中有一種冷峻的向往。
“我也加入
”小米咬牙說道,“我不想在這等死,就算是出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被槍打成篩子也認了
”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我和老K都沒表態(tài),但此后我們開始留意監(jiān)獄中的每個角落,每一個人、每一顆螺絲釘。
我們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越獄的事醞釀了整整一年,這一年中,我們都有了自己的“武器”,或是石頭打磨成的匕首,或是螺絲釘磨成的錐子,我們也是在那年認識的胡爺。
胡爺在這所監(jiān)獄已經(jīng)待了五十年,從監(jiān)獄建成的那天他就被關(guān)在這,誰也不知道胡爺當(dāng)年到底犯了什么罪,問他也不說。
胡爺是唯一能得到獄長信任的囚犯,他每個月只要干一兩天的活,而且擁有單間房,但沒人羨慕他,因為他干的是死人活。
監(jiān)獄里每個月都有死囚被打死或者自殺,胡爺?shù)幕钣嬀褪前堰@些死人打扮得跟活人般光鮮再入殮,然后在獄警的監(jiān)視下運到山上埋了。
棺材永遠是同一種棺材,松木薄皮,密不透風(fēng)。
為什么要用棺材,一把火燒了豈不干脆
獄長不這么想,他有他的打算,后來我知道原因才覺得聳人聽聞。
我至今不知道當(dāng)年老K是怎樣說服胡爺幫我們越獄的,老K絕口不提,小米猜測老K可能是胡爺?shù)膬鹤?,因為胡爺那一手用刀子整飾死囚容貌的絕活和老K的文身活很像,兩人刀法很接近。
我有點相信小米的判斷,他是個人精,但有時我也在想,會不會是兩個藝術(shù)家(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他們)之間的惺惺相惜
1997年初,監(jiān)獄里開始莫名流行霍亂,大批大批的人一夜之間病死,我們常常在夜半時分聽到胡爺敲打喪鐘的聲音,那是又有人死了。
獄長親自率領(lǐng)獄警一間挨一間地消毒,我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了獄長的臉,經(jīng)驗告訴我那是一張吸食大麻過量導(dǎo)致肌肉麻痹的臉,臉上的橫肉都是一條一條的,還不時抽搐著。
獄長走后,黃大牙面如土色,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1997年3月8日,陰。
那晚喪鐘連響了四次,也就是說連死了四個人。
胡爺跟著獄警去囚室里搬尸體,當(dāng)他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從204囚室門口響過時,我們四人的心都隨著腳步聲劇烈顫動起來。
胡爺停下步子,用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這是老K和胡爺事先約好的暗號,他在告訴我們,今晚行動
小米在黑暗中把玩著一根繡花針,那是用一顆大號螺絲釘磨了半年才磨成的,他無聲地笑著說:“這四人沒白死。
” 這四個人是小米殺死的,他靠著自己那手撬鎖的功夫潛入一間囚室,尖利的繡花針乖巧地鉆進四個染了霍亂的死囚太陽穴,四個死囚在夢中死去,獄警絲毫沒懷疑。
為什么會選擇這一天實施越獄計劃
因為老K說明天是難得一遇的天狗食日,漠河一帶將陷入短暫而瘋狂的黑暗,我們等這一天等了足足一年
我們四人同時一驚。
夜半時分,小米用那根繡花針撬開獄鎖,我們四人鬼魅似的潛入黑暗中。
一路上那根繡花針開了十道鎖,我們向胡爺?shù)淖∷^去。
胡爺自己住在監(jiān)獄邊的一所破房子里,門虛掩著,里面透出慘白的燭光。
入目是四口薄皮棺材,棺材蓋敞開著,四具尸體直挺挺躺在里面,面容干凈,白色的燭光在他們臉上跳躍著,我甚至懷疑這四個人隨時都會睜開眼睛。
小米捻著繡花針的手顫抖幾下,轉(zhuǎn)過臉去,不敢看他殺死的死囚。
“我的手藝還不錯吧,老K
”胡爺聲音嘶啞像只破鑼。
“還將就。
”老K含糊地應(yīng)了聲。
“他們的內(nèi)臟和骨頭我都剔清了,重量減了大半,獄警不會懷疑的。
”胡爺又補充了一句,“用的是你教我的刀法。
” “好的,棺材開眼了嗎
” “你當(dāng)我老人家記性不好
早開眼了,你們不會悶死的
”胡爺白花花的胡須直顫,唾沫星子掛在上面星星點點。
我注意到破桌上的那半截白蠟燭,上面“長壽永年”四個字竟是血紅色的。
也許是一個人獨處若干年,也許是為那四具尸體鳴不平,胡爺咳嗽一聲喝了口老酒,啞著嗓子道:“你們知道我為什么把這木房子刷成白色嗎
因為惡鬼喜歡白色。
知道這門檻為什么這么高嗎
因為這樣可以阻止僵尸跳出去害人
”他說話時的表情異常嚇人,就像被什么臟東西附魂了似的。
“行了我的爺
少來這套,我這幾個兄弟都是死人堆里走過的,你想唬住我們,看我們的笑話,可看錯人了
”老K臉色慘白,顯然有些言不由衷。
黃大牙不時從門縫向外觀察,唯恐獄警追過來。
胡爺促狹一笑,老眼里露出狡黠的光:“老K,還是你懂我的心思啊
好了賊孩子們,你們該上路了。
” 聽到“上路”兩個字,我們四人都明顯抖動了幾下,只有死人才有“上路”這一說,某種不祥的預(yù)感像潮水似的彌漫全身。
“兄弟們各自珍重,山上再會
”老K腮幫子抽搐著強笑一聲,“明晚的這個時候,我們已經(jīng)在黑龍江面上漂流了
” 老K咬咬牙,將棺材里一具尸體用手提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皮囊,除了頭顱外其他部位就是一張皮。
老K將尸體輕飄飄地送到胡爺手上然后躺了下去,胡爺抖著蒼白的胡須,將尸體披掛在老K身上開始整飾。
我和黃大牙、小米看在眼里,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黃大牙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打著擺子道:“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 我們強行鎮(zhèn)定下來,如法炮制,一個個躺進棺材,也進入了無邊的黑暗。
棺材蓋剛蓋上,監(jiān)獄里傳來一陣刺耳的電鈴聲,跟著急促的腳步聲四散開來,巡夜的獄警終于發(fā)現(xiàn)204囚房空了
狗吠聲向白房子這邊靠過來,那些警犬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行蹤
我的后背一陣發(fā)涼,不由得在棺材里翻了個身,胡爺拍了拍棺材示意我別出動靜。
警犬撓門的聲音敲擊著我的心臟,警犬剛進門,忽然都“嗚嗚”打起噴嚏來。
一個獄警罵道:“老家伙,這里怎么有股胡椒粉味
” “馬隊長,我還不是為了滿足獄長那一口
”胡爺怪聲怪氣地笑道,“用朝天椒腌過的肉好吃著呢,可以去酸味
”那個馬隊長沒等胡爺說完,就扯著警犬無聲地退了出去。
我隱約聽出獄長竟然愛好人肉
頓時嗓子眼里一陣發(fā)癢,我忙掐住咽喉,將一口穢物強咽下去。
又過了十幾分鐘,我聽到有驢叫聲,是那輛運棺材的驢車到了。
胡爺叫道:“馬隊長,我要去山上葬尸了,你安排兩個人跟我走
” 雜沓的腳步聲走近,一個獄警埋怨道:“娘個球,怎么老子總趕上這晦氣事兒
喲,棺材有點沉,死的是個胖子
老家伙,你沒偷偷割下幾塊肉吃吧
” 胡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酒,罵道:“兔崽子,我這牙口還能吃肉
麻利點,在天亮前我還得趕回來呢
”四口棺材都被搬上驢車,一個獄警似乎坐在我躺的這口棺材上。
胡爺上了驢車拿鞭子吆喝幾聲,驢車上路了。
山路崎嶇,一路顛簸得很厲害,隱約聽到烏鴉叫得很兇,一直在空中盤旋著。
過了很久,胡爺“吁——”地喝停驢車,說道:“兔崽子們,到地方了
”說著拿鞭子抽著棺材,嘎嘎大笑起來,山中的鳥雀受了驚嚇亂叫一氣。
一個獄警道:“老東西,看著點,差點打著我
這棺材老子不收拾了,你自個搬弄去吧
” 另一個獄警也跟著瘋笑:“老家伙有力氣沒處使了
”胡爺吹胡子瞪眼:“你們敢
回頭我告訴你們馬隊長,看他不剝了你們的皮
” 獄警被激怒了,說道:“老東西,你當(dāng)自己是誰
有種你告去,我們走
” “不想乘我的驢車了
”胡爺叫道。
“這晦氣驢車不知道裝過多少死人,老子碰一次晦氣一次,夢里沒娘們,盡是鬼了
”獄警一邊罵著一邊走,另一個獄警也嘻嘻哈哈地跟上去。
胡爺在驢車上不緊不慢地喝了幾口酒,又打了一會盹,終于拿鞭子開始敲棺材板:“沒睡著吧,四位
”蒼老嘶啞的聲音在山林里響起,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棺材蓋陸續(xù)被推開,露出我們四張慘白的臉。
老K躍下驢車,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然后又扶著我們?nèi)齻€下了車。
“虧你們還是帶卵的
”胡爺瞇縫著眼睛笑道,“告訴你們,這只是開始
” 老K有些摸不著頭腦,警覺地問道:“什么開始
” “嘿嘿,恐怖的開始
”胡爺?shù)陌缀雨J進一只飛蟲,他用枯瘦的指頭將蟲子捏得粉碎,“這座山大著呢,你們想翻過去至少要兩天
” “那又怎樣
”老K顫聲問道。
“這山里不干凈的東西多著呢
”胡爺狠狠喝了口酒,眼中射出駭人的光,“有些秘密也只有我知道,但我沒說出來,所以才活到今天
”東方漸漸現(xiàn)出魚肚白,黎明即將來臨。
最后的一抹黑暗中,我們幫胡爺將四具空殼尸體埋在一片焦土中,這片焦土異常肥沃,和周邊那些干巴巴的泥石混雜的土地截然不同,我抓一把土聞了聞,臉色立時變了。
“知道這里埋了多少尸體嗎
三千三百零七個啊,哈哈
”胡爺將鞭子甩了甩,吆喝一聲,“等明年這里就可以當(dāng)田用了,很好,很好啊
”我們四人立在焦土中,看著驢車消失在山道上,一時竟忘了逃命。
小米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叫道:“快跑
”四人撒開腳丫子專挑山林跑,所過之處驚起一群群鳥雀。
山林里日久年深、樹葉層疊,踩上去就陷到腳踝處,一股腐爛的氣息泛上來。
不知跑了多長時間,我們的小腿已經(jīng)跑得直抽筋,身體也有些發(fā)飄,就像不是自己的。
茂密的山林中依稀有日光透進來,看到日光,我們的心一沉,白天我們就走不遠了。
眼看一處密林到了盡頭,黃大牙忽然放慢腳步,大叫聲:“不好
” 我們?nèi)齻€人同時止住步子,驚詫地看向他。
黃大牙鼻頭連連抽動,臉色死沉地說:“你們有沒有感到頭暈
前面上風(fēng)口肯定有大片罌粟花
我們不能再往前跑了,否則會被罌粟花迷住,再也出不去了
”忽然他一拍后腦勺,“對啊,人肉酸性,正是培植罌粟花的最好肥料
” 他的話令我們心驚肉跳,這時我才感到大腦一陣眩暈,這種感覺絕不是奔跑后虛脫的癥狀。
“那怎么辦
”小米用獨臂不住地擦拭額上的汗水。
“繞過去
”黃大牙在手掌心吐了口吐沫,將手迎風(fēng)揮了揮測試風(fēng)向,“跟我來
” 我們跟著黃大牙沿著林子邊緣跑,不時有毛烘烘的東西從林中一閃而過。
跑了一會,小米忽然叫道:“走錯了,這不是又回到原路了嗎
”我和老K一看周邊的林木,都大驚失色。
黃大牙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破口罵道:“我操——”忽然他瞪圓了眼睛看向山林外,一張嘴死魚般大張著。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天吶
那是已經(jīng)被槍決的死囚們
十年中他們走了一批又一批,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全然忘記了他們,但看到那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我的記憶又復(fù)蘇了
他們赤身裸體地走在日光下,手上拿著鋤頭,四肢僵硬,無聲地走著。
“鬼啊
”黃大牙失聲叫道,臉上虛汗直冒,雙腿抖得厲害。
老K忙一把掩住他的口:“別胡說,他們有影子,是人
是活人
” 小米顫聲說道:“他們走路的樣子很僵硬,難道是僵尸
” “不是,他們被注射了藥物
”我打斷他的話,沉聲說道,“獄長根本沒槍決他們,他們成了免費的勞力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事情了。
偏偏那時腦袋漲得厲害,不知是罌粟花的效應(yīng)還是求生心切,我剝光了囚服跟上老K的腳步,僵著身子向那群“已死的”囚犯走去,小米和黃大牙也脫了囚服喘著粗氣追上來,連摔幾個跟頭。
我們?nèi)谶M了那群活死人里,在人群中,我又一次看到了小雞子,小雞子還是那么小的個頭,甚至連頭還是那么大,忽然,他扭過頭來沖我齜牙咧嘴一笑。
不對
光天化日之下我忽然感到毛骨悚然,小雞子已經(jīng)死了好幾年,他怎么不見長大,還是那樣的身段,甚至連牙齒還是那么大
我在盜墓的那段年月曾聽一個老人講,這個世上只有鬼永遠長不大……我多看了小雞子一眼,僵直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老K也感到氣氛有些不對頭,他抬頭看了看大大的太陽,肩胛骨一聳一聳的。
黃大牙和小米就更不用說,他們在寂靜的人群中大口喘著氣,黃大牙的“猴子”沿著大腿直流,在石土上留下一道水印。
天空忽然黯淡下來,明亮的太陽竟在眨眼間只剩一半——天狗食日了。
我們緊繃的心弦微微松弛,老K推算得很準,日全食將會給我們的逃亡做很好的掩護。
一陣迷人花香撲面而來,香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誘惑。
翻過一道山溝,我們看到大片大片的罌粟花海,蝴蝶鋪天蓋地,蜜蜂的“嗡嗡”聲就像電鋸一樣刺耳。
花海前停著幾輛車,我看到獄長和那個中年胖子依著車身,正大口大口地吸著雪茄,旁邊還站著那兩個嬌艷的女人。
太陽已經(jīng)呈上弦月形狀,光線照在四人身上、臉上,說不出的詭異。
那群活死人看到罌粟花,眼中都露出駭人的光芒,突然全像瘋了似的沖進去,不停捉蟲鋤草,像上足了發(fā)條的機器人。
我們四人驚惶失措,罌粟花香令我們透不過氣來,黃大牙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頓時無數(shù)雙腳從他身上踩踏過去。
“救命——”黃大牙虛脫地喊了一聲。
那中年胖子聽到喊聲,猛然抬起臉,眼中現(xiàn)出兇光,獄長也從腰間拔出手槍。
轎車中鉆出幾個獄警,緊跟著槍聲如炒豆一般響起。
嗖
老K用力甩出石刀子,石刀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確插中那中年胖子的咽喉。
仿佛世界末日到來,大地陡然黑沉下去,伸手不見五指。
我在一片慘嚎聲中抱頭狂奔,子彈呼嘯著從耳邊嗖嗖掠過,我像行尸走肉般不停地跑著,意識越來越模糊,身后隱隱傳來小米和黃大牙的叫聲:“放開我,放開我……” 我又被獄警帶回監(jiān)獄了。
他們要我交代越獄的始末,但我那時已經(jīng)精神失常,瘋得不成樣子,辣椒水也難奈我何。
我又被關(guān)進204號囚室,現(xiàn)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多人囚室成了單間,老K、小米和黃大牙可能已經(jīng)成了那片焦土中的肥料。
半年過去了,我漸漸恢復(fù)了神智,但為了保護自己,我仍然繼續(xù)裝瘋賣傻,獄警把監(jiān)獄里所有的臟活累活都交給我干,獄長見我沒有任何威脅,而且還是個免費好勞力,居然沒收拾我,而且還天天給我肉吃。
這天晚上,我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那是胡爺。
胡爺在囚室門口停下步子,用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午夜時分,喪鐘在監(jiān)獄中響起,又有人死了。
在鐘聲指引下,我用一根繡花針撬開鎖,如鬼魅般潛入胡爺?shù)陌追孔樱秃桶肽昵耙粯?,只是身邊少了三個同伴。
胡爺不在屋里,不知為什么,屋里也沒點蠟燭,昏暗的屋子里停著一口薄皮棺材,我打開棺蓋,依稀看見里面躺著一個人,我沒時間多看,連忙翻身鉆進去合上棺蓋,可能是白天太累,不多時我竟在棺材里睡著了。
一聲驢叫將我吵醒,有人將棺材搬上驢車,驢車顛簸著翻過幾道山溝,過了很久才停下。
有個獄警說:“埋了吧,這棺材以后也用不上了。
”然后是噼里啪啦一陣泥土敲擊棺材板的聲音。
我把心懸到了嗓子眼,心說胡爺你快阻止這幫狗娘養(yǎng)的啊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棺材里的氧氣越來越少。
我用手拼命摳著棺材蓋,但上面蓋的泥土比山還重,我垂死掙扎著,手摳出了血,指甲也摳斷了。
我終于放棄了,無力地躺倒在棺材里,死亡即將降臨時,我的手摸到一團亂麻似的東西,那是一團亂糟糟的胡須。
我終于知道那個獄警為什么會說“這棺材以后也用不上了”這句話。
棺材里躺著的是胡爺。
我的思維越來越模糊,迷糊中似乎又看到了老K、小米和大黃牙……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用手扒土,不多時一陣冷氣撲面襲來,有人把棺材蓋打開了。
呼吸一會兒新鮮空氣后,我的大腦又恢復(fù)了神智,我從棺材中坐起,看見兩個赤裸裸的男人正把兩名獄警按在地上用力掐著,獄警發(fā)不出聲,手撓腳刨一會兒就不動了。
我驚呆了,忽然覺得身邊有人,猛回頭看去,竟然是大黃牙
他也是全身赤裸,目光呆滯,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問了他幾句話,大黃牙完全沒反應(yīng),轉(zhuǎn)回身,和另外兩個赤裸男人慢慢向密林深處走去。
那兩個男人的背景很熟悉,是老K和小米。
我埋掉兩個獄警后趁黑翻過山溝,找到那片罌粟花海,遠遠看見一大群赤裸著身體的男人呆呆站著,好像被罰站的小學(xué)生,閉著眼一動不動,似乎都站著睡著了。
我在人群最后找到了大黃牙、老K和小米,三人也閉著眼睛,怎么也叫不醒,很奇怪,剛才還救了我的命的三個人,現(xiàn)在卻似乎完全不認識我了。
我用兩塊尖石頭擦燃火花,含淚點起兩只火把燒光了這片罌粟花海和那群行尸走肉的男人,包括老K、小米和大黃牙。
可我也不能出去,因為通向黑龍江的唯一山路被獄長派人死守,回監(jiān)獄當(dāng)然也是個死,沒辦法,我只好留在這茫茫大山里,成了個游蕩的山鬼。
我用松木刻了四個牌位,分別寫上大黃牙他們四人的名字,每當(dāng)圓月當(dāng)空的夜晚,我都會對著他們的松木牌位,在蟲聲唧唧歪歪的深山中,自言自語地嘮叨那場變故。
(全文完) (希望樓主采納?。?/p>